纪彩屏最后也没什么心思逛街,只买了一对银镯子就回府了,反正纪容悦也不认她这个姐姐,再贵的东西她都不稀罕。
刚进了府门,余松香身边的周嬷嬷就过来了,看着纪彩屏的神色有些不太好。
从纪彩屏进了纪府开始,这个周嬷嬷就没对她有过什么好脸色。
她心里骂了一句老虔婆,旋即笑的一脸客气问道:
“嬷嬷怎么过来了?是母亲找我有要紧的事儿?”
周嬷嬷点了一下头,“夫人等了大小姐有一会儿了,大小姐赶紧随老奴过去吧。”
听了这话,纪彩屏觉得有些不对劲,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
“嬷嬷,母亲可说了是什么事儿?”
周嬷嬷看了纪彩屏一眼,“什么事儿,大小姐去了不就知道了?”
纪彩屏被这么一噎,顿时没话,只瞪了眼周嬷嬷,便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名玉堂,刚踏进门,纪彩屏就看见穿着素青色长袍的四皇子萧瑾坐在余松香的对面喝茶。
萧瑾见到她,只是略抬了一下眼眸,便收回了视线。
“姨母,此事的经过,我已说的十分详尽。”
“一百两银子,当时为了顾全纪小姐的名声,由我先给了店家。”
“虽说一百两,我并不太在意,但是这钱本不该是我的责任,所以前来讨要,还望姨母体谅。”
纪彩屏眉心一跳,就这么望着萧瑾,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没想到,堂堂四皇子殿下,竟然会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来府上告状!
还要把一百两银子要回去,难道那钱是她让给的吗?还有那店家分明已经说了只要五十两,是他自愿给一百两的,凭什么要她还?
余松香却没管纪彩屏怎么想的,听了萧瑾的话,只觉得羞愧的脸都红了。
她一直以为纪彩屏乖巧懂事,怎么能当街做出如此有辱门风的事情,若是让婆婆和相公知道了,定又要怪她没教好。
“四殿下说的是,我这就让人去取银票过来,归还给殿下。”
萧瑾听了,抬手制止了余松香的动作。
“姨母,此事本就是我与纪小姐的债务,怎么能由你来还。”
“传出去说我连一百两都舍不得给姨母花,那我这个四殿下还要不要做人了。”
说完,又看向了纪彩屏,“想必纪小姐应该与我同样的想法,让自己母亲还债,应该不是孝女所为。”
纪彩屏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臊的,青红相交,半响笑道:
“四殿下说的是,今日是臣女失态了,此事倒也怪不得那店家,若不是碰到苏小姐随口说了句话,也不至于打坏了玉蝉。”
“这钱,的确是该臣女付,还要多谢四殿下帮臣女解围呢。”
萧瑾听了这话,眸光晦暗不明,却仍旧唇角含笑。
“纪小姐知错能改便好了,无需客气。”
倒是一旁坐着的余松香忍不住蹙眉,“屏儿,你刚说苏小姐,是哪个苏小姐,她说什么了?”
纪彩屏抿了一下唇角,“就是苏将军府上的苏小姐。”
“其实也没说什么,总归是我这次错了,母亲和四殿下便怪我,责罚我吧。”
萧瑾豁然起身,“纪小姐身为纪家人,责罚也是纪家的事。”
“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当真没多大的面子,还希望日后纪小姐犯错,莫要提我的名字,放我一马。”
说完这话,萧瑾便往外走去,在纪彩屏身边驻足。
“我知晓纪小姐并不富足,所以那一百两银子,待容悦生辰,再来取。”
纪彩屏看着萧瑾离开的背影,眼睛一红,泪水便掉了下来。
余松香本还想说几句,可是看着纪彩屏的时候样子,便又说不出口,将帕子递给她,语重心长道:
“四殿下毕竟是皇子,你日后少要得罪他。”
“还有今天的事,你怎么可以如此作为,幸而今日老爷已经离开京城去淮安,否则定要治罪与你。”
纪彩屏敛下心中的恨意,“母亲,女儿知道错了,你饶我一回罢。”
余松香正要说什么,忽然春桃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人,老夫人派人过来传晚膳了,请你过去呢。”
正哭着的纪彩屏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余松香好糊弄,但是还有个老太太呢,那可是个精明的主。
“母亲,母亲,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告诉祖母,不然女儿真的要死了。”
纪彩屏哭的撕心裂肺,抱住余松香,“母亲,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可请你看在我曾经照顾小姐十几年的份上,别告诉老夫人。”
提起纪容浅,余松香眸中闪过一抹伤感和愧疚,她对不起这孩子。
“你起来吧,此事我不与老夫人说,但你也莫再做这种事了。”
纪彩屏忙答应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
......
定国公府内,寿昌大长公主拿着瓷瓶,倒了些药,正仔细的给景钰擦着伤口。
“嘶...”
景钰咧了一下嘴,然后道:“娘,你下手怎么这样重,儿子的皮都让你擦掉了。”
寿昌大长公主瞪了景钰一眼,“你皮糙肉厚的,还怕扯?”
说完,又看着景钰后背的青紫色痕迹,忍不住又有些心疼。
“你二叔下手怎么这样狠,都青了,下次告诉他轻点。”
景钰没心没肺的咧了一下嘴角,“娘,没事儿的,二叔身上的伤也不会比我少,你儿子像是吃亏的人吗?”
寿昌大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