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府。
昨夜刘太医派了个小太监去宫门外告诉谭信,谭冬月惊吓过度晕倒了,告诉他女儿没事,一大早才把女儿送回来。
“爹!”谭冬月小跑着扑进谭信的怀里,委屈地开口。
“月儿,到底怎么回事,你可不许瞒我!”谭信无奈地用手刮了一下谭冬月的鼻子,宠溺地问道。
“爹,你坐下慢慢听女儿讲。”说着把谭信按到椅子上,替他倒了杯茶。
......
“还有这样的事?”谭信隐隐怒道。
他没想到昨夜宫宴上大方斯文的江大小姐竟然还敢出手伤人?他一向和谭信政见不合,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很多时候他的不满也就只能憋在心里,如今女儿也被欺负了,他可咽不下这口恶气。
谭冬月眼里浮起一层雾气,“不过我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爹你放心。”虽是柔柔地开口却阴狠无比。
“哦?月儿有主意了?”谭信满意地喝了口茶看向自己的女儿。
自家女儿从小冰雪聪明,算是个沉稳的性子,但骨子里却是韧的很,如今被欺负,又怎会善罢甘休?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月儿一直没有告诉爹。”谭冬月脸颊染上一层嫣红,欲语还休。
看见她这般娇羞的模样,谭信心下了然,“月儿可是看中了盛安那位公子哥?告诉为父,让爹帮你打探打探。”
“那我说了,爹可不许笑话我!”
谭信摸着胡须哈哈大笑,“这般扭捏作态,你若是不说,爹可就走了!”说罢佯装要走。
谭冬月见状连忙拉住谭信,“爹!我说!我说便是!”娇嗔道。
“那你倒是说说哪家的小子有这么好的服气?”
“四皇子,孟楚澜。”谭冬月的头越埋越低。
四皇子?谭信倒是楞了一下,四皇子最近春风得意,对于河西水患一事的看法也格外独到,长得也是仪表堂堂、丰神俊逸,年纪也跟月儿相仿,这么看来,倒是一段良缘。
谭信笑的眯了眼,“我家月儿果然有眼光,好,爹定当全力帮你!”
谭冬月喜笑颜开,“谢谢爹~!”
醉仙楼。
江晏清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走向最靠里的厢房。
轻轻叩了叩门,“有人吗?”又礼貌地问道,但是没有人回答,江晏清又不好直接进去,虽然这老鸨是温覃南的人,但贸然进去还是失礼。
想了想,决定在门口等打杂的小厮问问那老鸨去哪了,于是趴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百无聊赖地往下看。
突然一阵琴声飘进耳朵,绵长悠远,让人听得竟有些着迷,江晏清不知不觉地朝琴声的方向走去。
好凄惨,好像是极度的悲伤,怎么会有人在这座纸醉金迷的青楼弹出这样的曲子?
江晏清的脚步停在一个房间门前,琴声戛然而止。
犹豫了一瞬,轻轻推门进去。
三楼房间外的人像是有些好奇,招来身旁的侍卫,指了指她进入房间的旁边。
“把那个房间包下来,我过一会就下去。”
......
看到面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江晏清有些发愣,她以为怎么都是个饱经风霜、看破世事红尘的中年人,却没想到如此年轻。
“姑娘有什么事吗?”女子有些迟疑地问道,连忙擦了擦挂在脸上的泪珠。
“听姑娘的琴声,像是有很重的心思?”江晏清忍了忍还是问出口。
“不用担心,我是被你的琴声吸引来的,不是坏人。”
女子抿了抿嘴,像是努力在平复心情,起身越过江晏清将门关上,又回头看向她:“姑娘请坐。”
江晏清微微颔首,那女子坐到贵妃榻上,娓娓道来。
桌上的香炉的青烟冉冉升起,直到香炉里的沉香已快燃成灰烬,女子才讲完。
对面的江晏清一脸怅然,没想到这女子的身世如此悲惨,不免油然而生的同情。
听这女子说,她姓文名熙,打小就生活在这里,因着年纪小也记不清家人的模样,无头绪找了许多年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有用的线索,索性放弃了。
前些日子,来了一位贵公子,一眼便瞧上了她,连着一个月点她的牌子,两人浓情蜜意,每日弹琴纵酒,好不快活。那位公子也每日带来金银首饰取悦她,有次醉酒后,文希向他讲述了自己的身世。
那公子说要替她赎身,还说要帮她找到她的家人,把从小缺乏温暖的文熙感动的一塌糊涂,更加坚定了就算万人唾骂,所有人不支持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决心。
听到这,江晏清无奈扶额,酒桌上的话只能信一半啊!看着这情窦初开的文熙,江晏清有些无力。
“男人的话不可信,喝醉的男人说话更不可信,你怎么这么傻!”江晏清恨铁不成钢地说。
隔壁房间,躺在软塌上的墨韵离听得直皱眉,这死丫头一天到晚哪里听的这些歪理。
这两个房间其实是相通的,不过只有墨韵离这间可以听到江晏清她们的对话,这个格局当初就是温覃南设计的,想包下这个房间很容易,十两黄金足矣。
但这个价钱也不是小数目,更何况格局的秘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除了极个别人。
文熙提到那位男子,又是泪流满面,江晏清赶忙递上手帕。
她的心上人却不知为何从上个月开始,就再也没有出现了,因着她的模样好,琴声佳,又有不同的客人点她的名,有一次来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官,竟说要替她赎身回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