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如今生死未卜,弟弟也不知所踪,你让我安心待在房间里,我又如何能安心得了呢?你让我去看一眼就一眼,只要知道他们无事,我就安下心来随你回来,不好吗?”苏心悦也急的不行,眼里泛起泪花,说话的语气几近哀求。
其实他又如何需要对一个婢女这样说话,只是从小良好的教养养成了她这样的性子,现在心里更是又慌又乱。
方才从外头有人进来,同母亲的婢女说了些什么,他恍然间只听见母亲和弟弟的名字,接着婢女的神色变得铁青,甚至恍然间失手打碎了手上的杯子。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失措的模样,她是从宫里训练出来的,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像今日这般惊慌到摔了杯子,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几乎是瞬间,苏心悦便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不论她怎么问对方都不愿意说出口,甚至在匆匆出门之前还特地吩咐了熙春,一定要看住自己,将她拦在这个院子里,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两人还在争吵着,到时面对着院门的苏心悦先看到了他们三人的身影,看到苏澈的时候好像稍微放心了些,往前跑了两步刚准备去迎他,就看到了对方的腿不自然的形状,一时间便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与动作才好。
熙春也跟着他回过头,只是她的反应更直接一些,死死盯着苏澈的腿,捂住嘴巴惊呼道:“小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腿是不是!”
“先别说这个了,你快去在少爷的房间里生个炭盆,再去打些热水来,把小少爷干净的衣服拿过来,快去。”小厮虽说也是下人,可到底年纪长些,此时表现的就要冷静许多,他简单快速的吩咐了熙春要干的事情,也顾不上还站在旁边愣神的苏心悦,便抱着苏澈快步往她的房间里走去。
熙春有些担心的看了苏心悦,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现在更着急的是苏澈那边的事,便又劝了苏心悦两句让她进房间去,就小跑着准备方才小厮说的东西了。
苏心悦站在雪里,明明没有得知任何关于母亲的消息,可血浓于水,从方才苏澈的眼神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知道了,母亲可能已经凶多吉少的事。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弟弟那样的神色,就算是父亲与母亲彻底分开的这几个月,苏澈虽时时说着不理解父亲的话,可从他的眼底里还是能看到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
说到底有哪个孩子不希望父亲的爱自己呢,他总想着若是有一天苏震东愿意坐下与他们几个好好谈谈,或许苏澈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还是那个她疼爱的,父亲母亲都疼爱的弟弟。
可就在方才她惊讶的发现,苏澈眼中最后那一丝火苗已经熄灭了。现在的苏澈整个人都只是一副空壳,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感情,有的只是让人战栗的冷漠,和明明很安静却旺盛的怒火。
她不知道苏澈与苏震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在这个家里,能将他的腿打成那样的人,除了苏震东她想不出第二个。父亲竟然不需要将他的腿打断,也要隐瞒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苏心悦浑浑噩噩的想着,便拖着脚步朝着苏澈的房间走去,现在唯一能给她答案的人就只有苏澈了。
她有许多的话要问他,更有许多的话想安慰他。又觉得可能真正需要安慰的人是她自己,她如今双手发抖身体冰冷的样子,又有什么资格去劝说苏澈不要伤心。
她刚走到门口,熙春便端着个炭盆,风风火火的从她身边掠过,从里头传来的温度,明明应该是火热的,可苏心悦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刚想抬脚跨进去,便从里头走出个高大的身影来,这人她曾经见过的,是一直跟在父亲身边替他做事出谋划策的心腹。那人将她揽在屋子外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二小姐,您方才也见到了,小少爷现在的状态非常的不好,您现在见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如等他的状态好一些,您有什么话到时候再问,好吗?”
苏心悦没有想到,不让他见母亲也就罢了,如今他想见自己的弟弟一面也如此的困难,她的内心有一团火,却无论如何都烧不起来,只得自己煎熬着。
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声音颤抖着开口道:“我的母亲是不是已经...”
心腹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二小姐,这件事由我告诉你不知道合不合适。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若是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你们姐弟二人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而不是深陷在仇恨与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苏心悦听他这么说小脸一白,便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没错的,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他们了,所以宿舍才会是那样的表情,婢女才会失手打碎了母亲最喜欢的茶杯。
苏心悦原本身体就不好,此时遭受了打击,脚步便有些摇摇晃晃的,便险些朝后摔过去。心腹见此状也是一慌,又不敢随便触碰小姐,只得双手虚张着,若是她真的摔了还能接住她。
“二小姐,您要为自己的身子多着想。如今小少爷已经是这副样子了,您可万万不能再出事了呀。”心腹连忙开口劝道,更是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凌樱太过温柔了,才让这两个孩子对她如此的依赖,如今凌樱香消玉殒而去,对这两个孩子来说,自然是如同天塌了一般。
“母亲,到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