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个孩子,又懂多少东西,您这么做实在太欠考虑了!”俞氏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苏震东说过话,如今也是气急败坏什么都顾不上了,她皱着眉头瞪了苏震东一眼,转身就要去看瘫在地上的苏澈怎么样了。
只是还没等她走近,就听到苏澈一声大吼:“你不要过来!”
俞氏的脚步一顿,却还是继续走过去蹲下身,刚想伸手去检查苏澈的腿,就被对方狠狠一巴掌拍开了手,还被顺带推了一把,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哎哟!夫人您没事吧?”乳母见俞氏如此,也顾不上害怕眼神凶狠的苏澈了,也连忙小跑着上前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上上下下地检查着,“您没事吧?前两天还生着病呢,您这又是…哎。”
俞氏摇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又转头看向苏澈的方向,眉眼里全是担忧。
苏澈却不领这个情,这个女人向来是会惺惺作态的,如今做出这幅样子来自然是为了洗脱罪名:“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你这个杀了我母亲的杀人犯!”
“小少爷!夫人也是关心您!您怎么能一直说这样的话呢!”乳母见俞氏都被这样骂了却还是一言不发,忍不住开口回击道,“您又没有亲眼看见夫人将公主推下去,您这么说是要害死一家子人的您知道吗?”
她不知道苏澈小小年纪为何如此的执着,却知道因着她的缘故确实让她们母子三人吃了不少苦,于是的眼神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扶。
苏震东见她这个样子便知道她也想开了,随即便叫了外头的下人进来,首先走进来的就是一只跟着苏澈的小厮,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少爷瘫倒在地上,心里也是一惊,却也只能朝着苏震东低头跪下,用余光瞥向苏澈的方向一脸的焦急。
“你们带他回自己的房间里,再找个大夫过去,让他好好的在房间里养伤,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外出,谁都不许去看他!”苏震东朝着小厮和跟着进来的亲信交代道,“外头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小少爷伤心过度病倒了不方便会客。去吧。”
小厮是越听越害怕,既担心苏澈是怎么了都到了要喊大夫休养的程度了,又从苏震东的话语里察觉到,他这是要将苏澈软禁起来,除了吃住好一些,简直就和坐牢无异啊!
他连忙应了声,伸手就去扶旁边的苏澈,见到他的腿才明白,这个从来在家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少爷居然被打断了腿。
可此时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将苏澈拦腰从地上抱起来,朝着苏震东告了退便走了出去。
苏震东自然不可能放心他一个人,朝着旁边的人使了个颜色,那人便一同跟着去了,门口的侍卫再次将门关上,房间里又只剩下苏震东,俞氏和哭哭啼啼的乳母三个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俞氏,对方心领神会地将乳母支开了去,自己则坐到了苏震东对面的位置,看似平淡地倒了一杯茶,仔细看得话手却在微微发抖,最后猛地将茶壶重新砸回桌面上,眨眼间便流下一滴泪来。
“在我面前就不用这样了。”苏震东瞥她一眼便冷声道,“我是为了苏家,也是为了澈儿和心悦,不代表我完全相信了你的话。”
“我知道。不过这样就足够了。”俞氏伸手将那滴泪拂去,再抬头又恢复了原先淡定从容的样子,“从今以后我会做好自己的事,公主已经故去,老爷还是尽快向公众递消息的好。”
“…这件事轮不到你操心。”苏震东的声音里满是冷漠,好像面前的不是他曾经宠爱过的女人一般,“等这件事过去,我会将你抬成平妻,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不会为难与你。”
俞氏的神色稍微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头道:“那妾身就多谢老爷了。”
苏震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起身走到凌樱躺着的床边坐下,她的容颜依旧,还是那副柔美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再醒过来朝着自己微笑一般,可从拉着她的手传过来的温度又告诉他,从前的凌樱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他还记得先皇做主要将凌樱下嫁于他的时候,他心里不仅是惊讶,更多也是高兴的吧。
他与凌樱很早就见过面,这个与自家妹妹玩得极好的公主总是坐不住,在宫里头玩腻了就悄悄跑出宫,到苏府来找妹妹玩耍。那时候的他也年轻,跟着父亲常年在外头征战四方,偶尔回家的时候总能看到这个笑颜如花的公主在自家花园里,从一开始的不愿意见他,他回来便两个小妮子一同钻进闺房里,到后来跟着妹妹一起黏在他身边,听他讲些有趣的事情,他也只当是多了个妹妹,从未生过其他的想法。
毕竟她可是皇后所生的嫡公主,除了皇后之外最尊贵的女人,他不会多想也不敢多想。
可她最终还是进了苏家的门,他也亲手将自己的妹妹送进了宫里。妹妹出嫁那日也是百般的不情愿,本以为能和凌樱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哪里知道她逃脱了那高墙深院的牢笼,她自己却又飞了进去。
苏震东握着凌樱冰凉的手许久都不愿意松开,其实她哪里是逃脱了呢,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飞进了另一个而已,他甚至都不确定,这些年来她真的高兴过吗?
事到如今已经没人能回答他了。
俞氏站在桌子边上远远地看过来,她的目光落在凌樱的脸上,对方最后和自己说得几句话好像还回荡在耳边,她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