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临近府里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张阳尤其的忙。他命人打扫出一个庭院,收拾了好多的屋子。有的布置上桌椅准备教大家读书写字,有的布置上各种木桩准备让大家练身法,有的布置上大小不一的木人桩准备让大家练近战法,就是法宗的也该把身体基础打好,就算不能近战能强健体魄也是好的。
张阳开学堂,收学生不分嫡庶不论主仆,本来还担心会遭到许多人的反对,没想到上下一片欢呼声。光是写奏折这一项不知难坏了多少族长,这要是身边的奴才或是自己能学会写字,甚至是写文章那该有多么方便啊。更何况这可是个近距离接触张阳的机会,要知道现在的张阳可不是个小孩子了,是真正接近权力核心的少府主。
宁神殿上张阳很少发言,毕竟张振羽才是府主。他的许多想法都在私下和张振羽沟通。张阳白天事情不多,晚上躲在潮音石里观想圣像、学习遁法,日子过的倒还轻松。在潮音石里观想圣像尤其的清晰,自身的真元气越来越精纯,神念提升的速度异常明显。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通读一遍《五行遁法》,读完之后开始进行细心的研究并慢慢的练习,所需的时间越来越多,常常白天也要挤时间思索遁法。 [
张阳正愁时间不够用,忽听一声报。抬头见一个金甲兵在门口报事。
“什么事?”张振羽抬头问了一声。
“回禀府主,大宁国使者求见阳公子。”
“叫他进来吧。”
“是。”
金甲兵不一会儿的工夫领个人走到宁神殿门口,对那个人说道:“府主,少府主都在,您请吧。”
“多谢。”那人对金甲兵一揖,迈步走进宁神殿。
“大宁国使者刘过拜见张府主,少府主。”刘过分别对张振羽和张阳各作一揖。
“多礼了。”张阳抬手一指边上的座位示意他坐。
“少府主,我奉太子之命送来竹简一卷,请您亲启。”刘过拿出一卷竹简恭恭敬敬的双手举起。一边走过一名侍卫接过竹简放到张阳的桌案上。
张阳一看这竹简还布了个小小的禁锢阵,他破除阵法展开竹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原来是郑明明的一封私信,虽不是官方文件倒也不是张阳一人能定下来的事。
“刘使者,这件事我暂时不能给你答复,请先去馆驿歇息吧。”张阳一摆手边上走过来个金甲兵,准备带刘过到馆驿去的。
“张府主,少府主,刘过告退。”刘过躬身一揖便跟着金甲兵走了。
“什么事呀?”张振羽觉得郑明明找张阳也就是私事,料也没什么大事,张阳一般的事应该都做得了主啊。
“这个,事不大,但事关体统。”张阳直接把竹简递给张振羽了,你自己看吧。
张振羽展开竹简一看,原来是郑明明和齐素兰的事。郑明明在静海王府就和他爹说了,他谎说与平康王府一位公主结识,两个人很是投缘。他有求亲之意,他爹并不相允。他爹愿意跟平康王府结亲,但是得是用公主和平康府结亲而不是用太子。
公主嫁出去过的好不好都可以说那是她自己的宿命,大宁国并不受牵制,与平康府是好是恼都有主动权。大不了舍一个女儿,没什么大的损失。而太子最好还是与钟离琼玉成亲,万般无望才能去他府寻找公主联姻。郑明明便直言钟离琼玉心中只有一个张阳,这样郑月香也就没希望了,想和平康府联姻唯有成全他和素兰这条路了。而钟离琼玉若是嫁到平康府,那平康府在六郡的地位岂不是又高了一层又稳固了三分?当然这些父子交流的细节,郑明明是不会写到信里的。
信中只是恳求张阳帮忙给素兰一个公主的名份,最好是嫡出的,最好是东殿的。过些日子他爹会带他到平康府来,名义上送新年礼物,暗地里观察素兰是个什么性情。太子妃非同小可,他爹慎重得很。郑明明求张阳抓紧时间教导素兰一些宫廷礼仪,能蒙混过关就好。成亲之后太子宫中都是素兰的天下,千万劝她忍耐几日。
“呵”张振羽轻轻的笑了,这叫什么话?宫里的日子到郑明明嘴里变成忍耐了,在这帝王宫中生活难道是一种煎熬么?“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啊?”张振羽几乎是习惯了不管什么事都先问问张阳的看法,多半都能照他说的做。
“从私心说我愿意成全他们,明明和素兰都是我的好朋友。但是这件事看上去是小事,实则是大事,事关两府的和谐与否。两郡联姻绝不是出于爱情,大多数情况下反而是牺牲爱情的结果。”张阳叹口气陷入深思状态,这真是件两难的事情。成全他们谁知道将来两府关系如何,谁能保证素兰不丢平康王府的人?素兰若是在大宁国中过的不如意,平康王府管还是不管?‘一入候门深似海,傻素兰你怎么就看上他了?你是檐下燕当在柳丝鸣唱、在空中飞。何苦去做那金丝鸟?一入牢笼有翅难腾、有嗓难鸣。’拆穿郑明明的谎言就等于是拆散他们一样,那时素兰身败名裂必然蒙羞自尽,自己又如何面对郑明明?如何面对伍竹一家?
‘阳儿真不是九岁的心性,这都能看透。’张振羽想着想着心突然一紧,他开始怀疑上张阳了。‘他到底是真张阳还是假张阳?从他换了身体以后就和大人一般无二,哪有九岁孩子的样儿?莫不是他害了我的阳儿,瞒过了追风,还是追风与他同谋?不,追风跟了我快九十年了,没有人比追风更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