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者正是展玫苓,司马御清咳一声道:“起来吧,江湖险诈,奸宄横行,你等不必太过自责。”
展玫苓道声遵命,随后盈盈起身,转眸间忽然一愣,失声轻呼道:“这是……裴师伯怎会亡故?!”
司马御面现轻鄙之色,提高声音道:“此贼早已不配列名崆峒派,你等日后也不可再称之为师伯。”
展玫苓听罢愈发愕然,裴映珂则悲怒交集,当下尖声呵斥道:“司马御!你!……你别欺人太甚!”
司马御为之一哂,眼见己方门人都已经来到近前,便即宏声道:“奸贼裴元崮丧德败行,为一己私利罔顾武林公义,足称罪大恶极,本座今日请出红魔令,将此贼逐出门墙。”
金声玉振,断无疑义,崆峒派众弟子都听得心头一凛,此时却听裴映珂嘶声厉斥道:“住口!司马御你这窃据上位的奸贼,竟敢平白栽诬我父亲?!”
司马御睨了裴映珂一眼,语声沉冷的道:“栽诬?裴元崮这奸贼为夺诛魔盛名,竟然不顾道义、趁人之危,对本座和慕容老弟痛下杀手。可叹慕容老弟一腔忠勇,结果却被奸贼所害,实在令人扼腕。”
此语一出,正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登时更惹得群情激奋。
裴映珂固是大大一滞,关山度也目光陡厉,当即抱拳为礼道:“司马先生此话当真?可否一说详情?”
司马御面色沉肃,缓缓点头道:“净宇魔王毕竟能为超群,本座和慕容老弟虽然侥幸惨胜,但所受创伤自不待言。正在我们两人气空力尽之际,裴元崮那奸贼竟与无计公子结伴前来,欲图坐享其成。”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只听司马御咳声道:“所幸无计公子和慕容老弟同气连枝,此番谋划不过是为了请君入瓮,裴元崮那奸贼作法自毙,落入无计公子与另一人的合围之中。”
关山度心中一动,迟疑着道:“另一人莫非便是寒兄?”
司马御点头道:“不错,正是那位慕容老弟生前最为信任之人,可惜假作真时真亦假,那奸贼竟然临阵倒戈,反而相助裴元崮,结果……唉。”
他说罢面现沉痛之色,关山度也为之动容,片刻方难掩萧索的道:“所以果然是寒……凌霄暗算慕容大侠?”
司马御轻叹道:“变生不测,本座也无力回天,最终徒留憾事。”
朝天阙众人知晓原委,一时之间悲愤莫名,连关山度都禁不住面色发白。
司马御见状暗自得意,趁势轻咳一声道:“更可鄙的是那两名奸贼有心弑主夺位,却无胆正面交锋。”
“本座还能勉强接下寒凌霄的攻势,慕容老弟却因为伤上加伤,对上裴元崮难免相形见绌。”
这番话虽然有些自夸的成分,却也言之成理,众人自然无话可说。
此时只见范尊扬满面戚容,喟然一叹道:“只怪范某艺业不精,非但无法相助七伯,反而成了他的软肋。唉……前事思来锥心泣血,这岂非范某害死了七伯?”
一语说罢,范尊扬已是泪洒俊颜,看起来委实情真意切。
众人这才恍然顿悟,范尊扬先前为何自承罪状,李思蕊不由得双眼通红,语带哽咽的道:“你怎么……不早说出真相,非要害我……将你伤成这样?”
范尊扬摇头苦笑道:“我与七伯故布疑阵,想必也让你多受委屈,如今我犯下如此大罪,交给你惩治最合适也不过。”
李思蕊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关山度也暗自一叹,一面渡入真气,一面讷讷的道:“错不在你,无须自责,只是不知那奸贼……?”
范尊扬勉力振作精神,却还是语声喑哑的道:“七伯的能为远胜裴元崮,但毕竟连遭重创,以致于难以为继。”
“万般无奈之下,七伯终是以搏命之法击毙裴元崮,但自己也中了那奸贼一招天灵千裂碎。”
司马御面现叹惋之色,接口沉声道:“寒凌霄见势不妙,抢攻数招便借机遁逃。”
“本座力有不逮,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脱身而去。”
范尊扬点了点头,依旧哑声道:“七伯宅心仁厚,虽然遭到寒凌霄背叛,却并无赶尽杀绝之意,临终之前还盼望那奸贼能幡然悔悟,日后尽赎前愆。”
众人闻听此语,各自震撼在心,只见关山度满面崇敬的道:“选择以德报怨,慕容大侠的确高风亮节,但寒凌霄如此狼毒心性,我等绝不放他干休。”
钱立本则咬牙恨声道:“不错,此贼不除,岂能告慰慕容大侠的在天之灵?我老不死即便拼上这条性命,也要将那奸贼捉回朝天阙,让他血债血偿!”
两名首领激昂表态,朝天阙众人大受感染,纷纷声讨不绝。
李思蕊却是秀眉紧蹙,冷冷盯向裴映珂道:“冤有头、债有主,寒凌霄固然罪在当诛,裴元崮更是罪魁祸首,所以绝对不能放神侯府干休!”
裴映珂横遭惊变,此刻正是心乱如麻,闻言不禁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不知该如何辩解。
反倒是裴映珂身旁那名白发老者始终镇定如桓,凛然接口道:“事情真相如何,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况且侯爷如今也遭遇不测,这桩血仇我们神侯府岂能轻放?只望咱们双方都冷静些,切莫中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计。”
李思蕊听罢正自一怔,便听钱立本怒斥道:“混账!杀人凶手还敢倒打一耙!难道我们不信昔日的结义兄弟,倒要信你修济楷这等处心积虑坑害慕容大侠之人?”推荐阅读//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