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屋,翠莲已经服侍着秦素月躺下。
秦挽依正要褪衣歇息,发觉身上带着一股子气味,衣袖上边还脏兮兮的,黑一片灰一片,仿佛从乞丐堆里出来一样,衣袖上边,竟然还有杂草。这副样子,秦徵看到后,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伤兵村四周环境不错,但村里不像是京都大街清扫的那么干净,更不会像相府那么整洁。想必是日常丢弃的垃圾影响了水源,才会出现肠道细菌感染。
想至此处,秦挽依又将衣服穿了回去。
“姐姐,怎么了?”秦素月眨巴着双眼。
“今天出过门,一定沾了灰尘,感觉身上有点痒,怪不舒服的。”秦挽依一转头,就看到翠莲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翠莲,大小姐我有那么可怕吗?”
翠莲拼命点头又拼命摇头。
“你屡次冲撞本大小姐,我有哪次赏你板子鞭子吗?”
翠莲一阵摇头。
“那你怎么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恨不得往我身上咬上两口呢?”秦挽依叉腰理论。
“大小姐,老鼠怎么会去咬猫呢?”翠莲咕哝道。
“狗急了都会跳墙,老鼠急了当然会咬猫了。”秦挽依理所当然,谁会傻得去验证,现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是什么?”翠莲洗耳恭听,生怕漏掉秦挽依说出的一个字。
“算了算了,你去弄点热水过来,我要洗一洗。”秦挽依没有想起伤兵村还好,一想起来,身上像爬入跳蚤一样,难受的很。
“是,大小姐。”翠莲一边去打水,一边还想着老鼠和猫的事情。
“姐姐,老鼠真能咬猫吗?”秦素月怯怯地问道,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秦挽依扶额叹息,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见她不回答,以为默认,秦素月又胆怯地问:“那会不会咬人呢?”
会不会咬猫,秦挽依的确不知道,但会不会咬人,那是肯定的,只是少数中的极少数而已。
“当然……不会啊。”秦挽依可不想秦素月胡思乱想,在她走之前,还让秦素月留下个阴影,“你就先躺着,别胡思乱想,我洗洗就来。”
秦挽依转到屏风后边脱衣服,翠莲已经提着热水过来,灌入木桶之中。
试了一下水温,不冷不热,正好,翠莲又在水中洒了些花瓣,她来的这段时间,都已经习惯了。
“翠莲,将我的衣服拿去扔了,或者烧了也行,不用再洗了。”秦挽依走入木桶之中,对正在收拾的翠莲道,替他们看病的时候,沾染了不少脓液汁液,寻常清洗怕是没用。
“奴婢知道了。”翠莲点头出去,反正秦挽依喜欢一个人在里边洗。
沐浴后回到床上之时,秦素月已经昏昏欲睡,可是她还强撑着,似乎非要等她过来一样。
“姐姐,你洗好了?”秦素月揉了揉双眼。
“睡吧,别撑着,往后我们姐妹两个总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聊天。”秦挽依安抚道。
秦素月嗯了一声,困及,身子又娇弱,握着秦挽依的手,还没聊几句,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秦挽依躺在外侧,不敢轻易翻身,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躺着。
她也累了一个下午,身子沾床,就睡得天昏地暗。
朦朦胧胧中,耳畔似乎响起推门的声音,很轻微,继而听得脚步声,她神情一凛,灵台清明了不少。
来人径自往床边走来,脚步轻的像飘过来一样,忽然,她想起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睁开双眼,果然是翠屏站在那里。
“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让你快要天亮的时候过来吗?”
“小姐,天边已经泛着鱼肚白了。”翠屏指着窗外的天色给她看。
顺着翠屏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天色灰暗,像是破晓之后,她怎么记得只小眯了一会儿呢,难道是错觉。
“东西带来了吗?”秦挽依念着有事情要办,而所剩时间不多,第一次能主动早起。
“带来了,放在奶娘房中。”
“嗯,我马上过去。”秦挽依翻身而起,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出来,转而走入奶娘的房中。
奶娘房中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普通的长条木盒,翠屏将木盒打开,里边装的,全是一些叶子。
“很好,就是这个。”秦挽依将木盒里边的叶子,倒入碗中,进行捣药,捣出的汁液,装入一个小瓷瓶中。
“这种叶子,有什么作用?”翠屏想不通,为何临走之前,还要捣鼓药材,若是需要,可以直接去医馆或者药铺买药,为何非得自己亲手偷偷摸摸的调制。
“这是红掌,微带毒,直接接触,会引起皮肤瘙痒,不过无性命之忧。”秦挽依对翠屏坦诚,反正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些叶子,可是翠屏取来,反正她不担心。
翠屏马上猜想到什么:“小姐拿这红掌的汁液,要用到谁的身上?”
秦挽依将瓶塞插入瓷瓶,卖起关子:“你猜?”
“不让人好过的东西,应该是用到仇人的身上。”翠屏隐隐猜到会是谁了,“这样不冒险吗?明日就是婚礼,若是出了乱子,怕是不好交代吧。”
“怕什么,这东西,只能让秦静姝身上难受几个时辰,再说了,秦静姝死要面子,就算难受,也会忍耐着成婚入宫的。”秦挽依将瓷瓶塞入袖子中。
“这东西怎么用到二小姐身上?”既然是汁液,而且是皮肤接触,那么,不可能在饭菜里下药,又不能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