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依的话,半真半假,不过想必他们听不出来。
毕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还不敢相信,范计广如此严肃,范烨风如此冷漠,底下的下人,居然还敢凑热闹,对府中少将军的私事如此关心。
“好了,都别说了。”
秦徵一开口,大堂里边,突然安静下来,都说最可怕的不是哄哄闹闹,而是悄然无声。
倒是大堂外边,响起不少碎杂的脚步声,想必是堂外偷听的下人,纷纷离去。
此时的秦徵,端起一杯茶,杯盖轻轻刮着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已经没有了她刚刚回来时的火冒三丈,不过,他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每当拨一下茶芽,都是他在思索着什么的时候。
“你说的事情,我会让人细查,相府若是有这种以权谋私的下人,自然要赶出相府,而若是有这种闲散懒惰的下人,自然也该管束管束了。至于你二娘的事情……”秦徵只抿了一口茶,就搁下茶杯,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不管是轻的或者重的,我自会处理。”
“老爷……”张氏被当众否定,自然面子上挂不住,咬了咬唇,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对秦徵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知道这个时候触犯秦徵,只有惹来更重的惩罚,便忍了这口气,只是看待秦挽依的眼神更加愤恨,自从秦挽依醒来之后,她已经二度蒙羞。
秦挽依本来以为没事了,正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去扶秦素月,哪知秦徵竟然还有后话。
“但是……”秦徵一顿,许久没有开口。
“姐,爹正看着你呢。”秦素月面朝秦徵,无意间触及他的眼神,急忙向秦挽依报告。
秦挽依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等着秦徵还有什么话要说。
“今晚你未归之事,的确有不妥之处,严重违反了相府的家风,若是助涨你的行为,就是在破坏相府的规矩。”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陡转直下,实在让人始料不及,就连张氏和秦静姝也没有想到秦徵还会眷顾她们母女俩的颜面而指责秦挽依。两人纷纷等待着秦挽依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惩罚,若是家法,自然会令她们更满意。不知不觉间,两人露出一丝笑容,全然落在秦徵的余光中。
“赵管家。”秦徵又是一声高喊,在一旁待命的赵管家立刻出来应声,只听得秦徵吩咐道,“你带几个人亲自护送大小姐到祠堂,看着她进去,让她罚跪一个晚上再出来。”
“什么,罚跪?”秦挽依很不服气,凭什么一句自会处理,就将张氏所有的错一言带过,明明在偏袒。
今晚,虽然表面上秦徵说是要处罚张氏,但实际上,却只有她一个人难堪,真正受罚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惜得罪府中的下人也要拖张氏下水,却没有想到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真是太惯着你了,由着你胡乱,就是在给相府惹麻烦,如果不想罚跪,那么就家法伺候。”
秦挽依毕竟年轻气盛,她是未来的太子妃,也是未来的皇宫,这次大火也算及时,若是就这么让她进宫,必定惹出乱子来。
对于秦挽依,秦徵还是有着高的期待,比对秦静姝的要求还高,他每说一次,就遭到质疑,这让他的威信何在,次次对她放纵,只会让她越来越放肆。
“来人。”秦徵高喊一声,张氏和秦静姝弯起嘴角。
“等等……”秦挽依急忙出口。
所谓的家法,令姜氏和范歆桐都忌惮,想必不管是在将军府或者相府,应该都不是件令人能够愉快接受的事。
衡量再三,比起未知的家法,秦挽依还是比较倾向能接受的罚跪,而且,秦素月替她跪了这么久,也算同甘共苦。
“女儿自知有错,甘愿在祠堂罚跪,也好向秦家列祖列宗忏悔所作所为,往后必定不再犯错。”
她不是不懂得低头,而是,不能对任何人都低头,有些时候,一旦低头,就会永远被人踩在脚下。
秦徵是一家之主,她没有办法,但她堂堂一个嫡出之女,怎么能让一个侧室和庶女爬到自己头上欺负她和妹妹。
抬出列祖列宗,秦徵也不好再动用家法,见她甘愿接受了,秦徵拂袖离去,剩下几个水火不容的女人。
“素月,快起来。”秦挽依马上去扶秦素月,因着秦素月和翠莲跪了许久,双腿麻痹,她只能和翠屏一人扶着一个,先行将她们主仆两个安置在正堂里边的椅子上,坐下歇息一会儿。
正当秦挽依蹲着身体替秦素月按揉着双腿的时候,背后传来冷冷的声音:“活该,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敢跟我们斗。”
秦挽依转身,笑着盯视着秦静姝:“爹的确是在处罚我,但你能保证爹没有听进什么吗?”
“你……”秦徵不在,秦静姝也不再忌惮,“你少唬弄我。”
“唬弄?你若没做过那点子事,至于吓得不知作何辩解?至于露出一副东窗事发的表情吗?”秦挽依对张氏和秦静姝知根知底,只是当前没有证据而已。
“我们的确没有做过,所以能担心什么呢?”秦静姝这下已经放心了,不再受人胁迫,反正秦徵不在,就是她们母女的天下,“倒是你,该去罚跪了,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二妹现在如此得意,我忽然替你担心起来,如此沉不住气,如何在宫中生存呢?”见秦静姝开口,她忙着打断,不留给对方任何说话的机会,“爹的心里想些什么,你是永远也想不到的,别得意太早,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