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人都进去多久了,怎么还没出来?”将军府外黑暗的巷子口,有一行四人藏身在那里,月光照射下,是四名穿着便装的人,但并没有蒙面,看着像是地痞流氓一样,说话的是一个胖子。
“谁知道。”为首之人不耐烦地道,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剔着牙齿。
“会不会在将军府过夜啊?”胖子猜测道。
为首之人一拍这人的脑袋:“为了这么点银子,晾了老子一个下午,要是敢耍老子,回头找张大志要点银子花花。”
“老大,快看,出来了。”胖子指向将军府门口。
顿时,四人精神一振,待看清确实是白日里跟踪的女人时,便从巷子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轿子平稳地行了一段路,忽然轿身一个摇晃,哐当落在地上,秦挽依被吓得不轻,这会儿还闹地震不成。
“怎么,撞了老子就想这么离开吗?”
秦挽依掀起轿帘还没询问出了什么事,已经有人嚷开来了,她探头一看,只见是四名穿得花里胡哨而且衣衫不整的人。
为首之人,胸口敞开,一手伸入里衣,摸着肚子,一手剔着牙,他的后边跟着三人,个个穿的不伦不类。
“是你自己撞来的。”其中一名轿夫道。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为首之人拉高了声音。
轿夫比较老实,回了一句:“是你自己撞来的。”
“哈哈哈……”为首之人一笑,其他三人也跟着哈哈大笑,“他说是我撞了他,你们看见了吗?”
“没有。”其他三人齐齐摇头。
这四人,分明是来找茬的。
此趟出来,只有四名轿夫和翠屏跟着,前边又被人拦住了去路,真是进退两难。
秦挽依赶时间回去,又被拦路,有几分焦躁。
“翠屏,他们是什么人,能打发掉吗?”
翠屏凑近轿子窗口,回道:“奴婢听其他人说起,京都有四名流氓,带头之人叫赖皮三,平日里向摆摊之人拿点东西是常事,而且经常索要地保费,过路费,大家也只是看怒不敢言,看模样,怕是遇上了。”
“既然怨声载道,就没有人收拾收拾他们吗?”秦挽依有几分不耐。
“听说县老爷是他的叔叔,平日告到官府去,消停了几日,就又出来招摇了,如此反复,大家也只有认栽的份了。”翠屏解释道。
“天子脚下,居然也有这种事情,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不是更加肆无忌惮。”秦挽依嗤之以鼻,“我们又不是摆摊的,好歹我们也是相府的人,竟然敢拦我们的路,翠屏,你去跟他们说说。”
“是,小姐。”翠屏往前走了几步。
“几位大哥,我们几个是相府的人,正护送小姐回去,还请行个方便。”翠屏从袖子里取出一两银子。
“相府怎么了,相府的人撞了人,就能什么事情都没有。”赖皮三拿来银子,放在手里抛着,“怎么,一两银子就想打发人?”
“那几位想要怎么样?”翠屏好整以暇地道,眼神不经意间,已经戴上危险的神色。
“好说,先给个一百两,再给大爷一个香吻,大爷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赖皮三猥琐的目光将翠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现在能拿出一两银子已经不容易了,居然敢漫天要价,竟然还如此恶心,岂有此理。
秦挽依掀帘正要出来破口大骂,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翠屏的衣袂,无风自动,翩然而起,簌簌作响,继而风声骤起,从耳畔呼啸而过。
眨眼之间,翠屏已经没有站在原地,不知道她的身影如何闪动,竟然在四人中间穿梭,她只能看到一抹虚影在快速移动。
秦挽依抬手遮挡风沙的时候,风声又消失不见了。
就着拉开的轿帘,秦挽依定睛一看,翠屏已经站在原地,恢复了标准的丫鬟模样。
此时此刻,地上已经躺着四人,个个蜷缩着身体,哭爹喊娘。
“这……”秦挽依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刚刚那是翠屏出的手吗。
“什么人在这里闹事?”忽的,轿子后方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继而响起两道脚步声,眨眼间,已经有三名穿着捕快衣服的男子从轿子边经过,看到秦挽依脸上的伤疤,仿佛半夜遇鬼一样,嫌弃得避着走。
“潘……捕头,是……我。”赖皮三看到来人,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赶忙呼救。
本来还以为捕快巡逻,至少能处理这些治安不良问题,哪只竟然还是熟人。
潘捕头见状,一双眯眯眼,瞪得跟绿豆一样大,看赖皮三这副架势,显然被人打了,听说过赖皮三打人,还没有听说过被人。
“这是怎么回事?”潘捕头还猜不出个所以然。
“这……人竟然打我。”赖皮三捂着下体,夹紧两条腿,脸上好像还被扇了几个耳光,手掌印很大,红彤彤的,看来下手不轻啊。
潘捕头望向赖皮三所指之人,正好是翠屏,翠屏没有一点惧意和恐慌,而是像模像样得立在那里。
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下如此狠手,而且,赖皮三脸上的掌印,似乎不像是女人的。如果说四名轿夫,可能性还大一点。
“是你打的人吗?”潘捕头询问道。
“差爷,我乃一介弱女子,岂是他们四人的对手,看他脸上的掌印,也知并非我所为,我看应该是那个人所为吧。”翠屏指了指胖子,胖子正甩着手,“他看着有几分可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