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小心!”范歆桐失声尖叫,下意识捂紧双眼,吓得不敢直视。
秦挽依神色一紧,眼神扫过兵器架子,直接拔出长条木棍,凭着抢救急诊患者时的临危不乱和跑至手术室的迅猛速度,将长棍插入两人中间后立刻往上一抬。
嘭的一声,长枪擦着范烨风的脸颊从他头顶刺过。
范计广在最后一瞬或许已经松开手,长枪减缓了力度,秦挽依才能一击必中,然而,就是因为松手,长枪被秦挽依一抬,脱离范计广的手心,却是向着她飞来。
“妈呀!”秦挽依猝不及防,慌忙扔了木棍,蹲在地上,捧住自己的脑袋。
“小姐小心!”
只听得翠屏一声呼叫,响起剑尖在地上擦过,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后,随着一阵短促的呼啸,咚的一声,似有木棍落地的声音。
一切就在一瞬间。
本来以为没事了,哪知铿锵一声巨响,似有大刀落在她的脚边,她弹跳而起,想要远离,然而白纱遮挡住视线,看不清一切,乱闯之间,轰然撞上了什么。
“你是谁?”手臂被人紧紧箍住,头顶上传来范烨风低沉的嗓音,许是身子虚弱,他的声音,竟然带着一分柔和。
秦挽依条件反射,马上扯住范烨风的手臂躲在他的身后,确认自己生命安全后,才掀起白纱,查看外边的一切。
那柄长枪,已经被拦腰斩断,枪身和枪头脱离,枪头正好落在她的脚边,差一点,就当头斩下了。
她不觉一颤,这么不经头脑的事情,她居然也做得出来,生命诚可贵,下次绝不犯了。
“你究竟……”
秦挽依掀着白纱微微抬头,朝着范烨风露出自己的容颜:“是我是我。”
“怎么是你?”范烨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危难关头替他挡开那一枪的,会是在葫芦山狠狠咬他一口的人。
“葫芦山一别,别来无恙啊。”秦挽依笑眯眯地寒暄着。
“小姐,你没事吧?”翠屏提起被丢至地上的食盒,匆匆赶来查问,这边,姜氏和范歆桐也已经围绕在范烨风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
“还好还好,经此一劫,我终于顿悟了,刀剑果然不长眼睛,指不定就横飞乱撞了。”秦挽依只感觉自己一颗小心脏跳动的厉害,生死一瞬啊。
“没事就好,好在少将军及时出手。”翠屏没有指责她的不是也没有嚎啕大哭,只平平淡淡说了一句,仿佛刚才飞来的只不过是一团棉絮,而她也没有经历生死。
不过,翠屏毕竟不是翠莲,在历经如此劫难后,不会抱头大哭,仿佛天塌下来一样,而是冷静自若,这也才是那个别有目的的翠屏。
在得知翠屏的真面目后,秦挽依就并没有期望翠屏会像翠莲一样真心待主子,只不过维持一般的主仆关系,至少翠屏当前没有恶意,反而还在帮她。
“你来将军府究竟有什么事情?谁让你进来的?”
正当秦挽依思索的时候,骤然响起范烨风暴怒的声音,秦挽依浑身一颤。她虽然表面不甚在意,可心里还是余惊未消的。
范烨风一张脸阴沉的厉害,两道浓眉都快并成一道直接粘连在一起了,浑身散发着冰寒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果然如秦徵所说,来将军府就是自讨没趣,不过来都来了,等办完自己想办的事情,她还懒得久留了。
“这个……先别激动,我没有恶意的。”秦挽依嘴角扬起弧度,陪着笑脸,真是好心没好报,这冒着生命危险,替他消灾,竟然还红脖子瞪眼睛的,肯定是在忌恨当时咬他。
“她是来看你的,是我让她进府的。”范计广此时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他负在身后的双手还带着一丝颤栗,若不是秦挽依及时出手,那柄长枪,刺中的就是范烨风的咽喉。
面对范计广,范烨风没有吭声,安静的像片叶子一样。
“听到了吧。”秦挽依背对着范计广,微微张口,无声地用唇形来向范烨风示威。
“你……”范烨风惊见秦挽依的举动,身形微动。
“老爷,今日先到这里吧。”姜氏拉住范烨风,带着哭腔,她不敢埋怨范计广差点将自己的宝贝儿子刺成重伤,只能婉言求情道。
“哼,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范计广依旧疾言厉色,没有任何关心之色,哪怕上去询问伤势的话都没有。
知道这是该死的自尊心和架子在作祟,秦挽依虽然无意搀和,但还是为范烨风说句公道话,也在替范计广找台阶下。
“范将军,其实这也不能怪少将军。”
然而,却有人不领情。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干涉。”范烨风冷眼回道。
真以为她想管吗,虽然他隐瞒她受到九指快刀挟持的事情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毕竟受到了她的牵累,谁让她是善良的人呢。
“少将军果然快人快语哈。”秦挽依表面还维持着笑容,内心已经将划了圈圈诅咒他,她索性转过身,背朝着范烨风,不再与他对视,先不与他计较,转而跟范计广说话,“范将军实在低估了少将军的本事,有子如此,将军理当高兴才是。”
“哼!”范计广不知道是不会笑,还是不想笑,自见到他以来,就是这个模样,连生气,都跟日常的表情一样,看着很是严肃,不怒自威,怒了更加令人惊恐。
“少将军不眠不休在葫芦山搜人,又滴水未进,加上激烈运动,出现头晕目眩的可能性并非没有,若是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