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寿宴结束之后,父皇并未回到寝宫,而是夜宿紫烟宫。”钟九一字一顿,这绝对不会是好消息。
“九哥,不是吧,侍寝这种事情,任飞也跟你汇报啊?”白鸽是谁传来的,钟流朔已然知晓,只是这些事情,也需要大动干戈吗,不是有史官记录就好了吗?
钟九知道钟流朔在想什么,绝对停留在表面。
“那也得看临幸谁。”
“难道连太医都看不好的病,是因为太过私密,所以非嫂子出面不可?”钟流朔继续瞎猜。
钟九微抬眉毛:“你觉得可能吗?”
“这不下意识就这么想了吗?”钟流朔说完之后,也觉得不太可能。
“贵妃昨日如此咄咄逼人,以父皇的睿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必定是生疑,到紫烟宫问话了,我怕父皇可能已经知道钟济潮的事情了。”钟九忧心道,“不管真侍寝也好,假侍寝也罢,昨日结束之后,只要父皇与贵妃独处,必定不止侍寝那么简单。”
钟流朔瞪大双眼,有些呆滞:“这么说,岂不是……”
“如果钟济潮确实发生了事情,以至于无法争夺帝位,贵妃肯定会不计任何代价报仇,哪怕同归于尽,或许沽州悬崖发生的所有事情,父皇很有可能已经全部知道了,而……”钟九将信纸握于掌心,“父皇也可能已经知道我在说谎了。”
沽州悬崖一事,他完全就是在欺骗皇上。
当日养心殿,他在钟彦廷面前否认自己出现在沽州,而且,除了自己的人和钟济潮外,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踪迹,他就能真的如同未曾现身一样。
本以为钟济潮死里逃生,最多也只能暗中谋算,而沽州的一切,他早已干净善后,绝对不可能露馅。
只是怎么也无法预料,钟济潮倘若将生死置之度外,抱着哪怕是死也无所谓的心态,与皇上联手,怕是不能小觑。
“九哥,这可怎么办?”钟流朔这才有了几分慌乱,“欺骗父皇事小,把范家,潘家,药王谷,韩太医,戚少棋他们拖进去,可就麻烦了。”
“当日参与沽州悬崖一事的人,除了我们的人,死的死,无知的无知,倒是不足为虑,而且,真想如何,父皇比我们更加清楚,我们只是自卫,即便抖搂,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我们的确出现过,我就不担心父皇拿沽州一事做文章,怕只怕,父皇会自此一个一个铲除异己,他最痛恨背叛,韩太医和少棋怕会首当其冲。”钟九翻转手腕,摊开掌心,信纸已经化成碎片,秋风轻轻一吹,飞散而去,眼眸在这一刻,透着果决,“潘晓呢?”
“不知道在哪里瞎晃荡的,没有一刻是消停的。”钟流朔返回院中,运气于丹田,吼叫一声,“潘晓——”
回音在王府之中流传。
眨眼间,几个起落,一道红色身影,乍然出现。
“王爷,你找我呢?”
潘晓的嘴中,叼着一块糕点。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吃东西。”钟流朔顿感无力,“九哥找你呢。”
“九王爷,什么事情?”潘晓囫囵吞枣,随便咽了下去,梗着脖子,好像有些噎到。
潘晓赶来的时候,可能因为钟流朔的爆发力太强,回音传遍了整个王府,以至于大家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除了毫无一点警觉的秦素月,其他人纷纷走了过来,集聚在一起。
“阿九,发生什么大事了?”钟彦凡自寿宴结束之后,并未回到和亲王府,直接与众人在这里集合。
“六皇叔,这次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不能善了。”钟九将方才的猜测,说给了众人听。
其他几人对皇宫之中的事情一知半解,想必最清楚的,也只有钟彦凡了。
“阿九,无论如何,你放手去做吧,我都会支持你,比起我自己,我更相信你能带领大家闯过这一关。”钟彦凡道,即便不能,倘若钟九都没有办法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钟九微微转动玉扳指。
“十弟,你马上追去,暗中跟随依依,密切注视着她的行踪,看看是否入宫,倘若真的与父皇有关,授意翠屏,与任飞取得联系。”钟九下令道,“到时候我们宫中碰面,一定要保证依依安全。”
“九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保护好嫂子。”说着,钟流朔一个口哨,一匹骏马从侧门跑了出来,他一个翻身,已经追去。
“潘晓,你去范家一趟。”
潘晓一听范家,眼中立刻绽放着神采。
钟九继续道:“这个时辰,他们应该还在上早朝,你让贺升告知烨风,暗中集结范家留在京都的所有兵马,听命行事,一定要记得,这次不同于以往,不得过于宣扬,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必须小心行事。”
潘晓慎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兴致昂扬,扛着的大刀,都泛着光芒。
“这次难道真要见血了吗?”钟彦凡看到这样的安排,无端有种沉闷的预感。
“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钟九叹了一口气,“但不得不防,六皇叔,三师弟,你们入宫,暗中留意禁卫军调动情况,尤其看看城门的守卫是否加强了,哪个宫门守卫最少。”
钟彦凡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师父,你留在王府,看好依依的妹妹,还有,任何消息,都会在这里汇合,若有异变,你即刻遣安王府中的护卫通知。”钟九道。
孙遥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秋韵水一听这话,知道会有大事发生,询问道:“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