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祥宫外,正值黑夜。
无尽的暗夜之中,一轮明月当空,月光笼罩处,一道白色身影,慢慢踱来,身上披着月华,犹如云端漫步,从容优雅。
白色身影跨过暗处,走入明处,乍然之间,似月华般的容颜,令宫殿之内的夜明珠黯然失色,令在场所有人鸦雀无声。
钟九一袭白色高领修身华服,领口和袖口用金线各自绣着几片竹叶,纹理显得比往常张扬,发丝用白玉冠竖起,只留两缕垂挂在胸前,精雕细琢的五官,因为唇畔含着的一抹笑意,顷刻之间,少了几分飘逸,多了几分尊贵。
毕竟是寿宴,若是一身素净白衣现身,定然落人口实。
如此一来,他不再像是漫步云端的仙人,倒更像是凡间俊美绝伦的贵公子。
钟九一手负后,一手拖着一个柚子大小的蟠桃,掌心稳若泰山。
他一步一步走在红色地毯上,却仿佛踏进每个妙龄少女的芳心上,令人悸动。
“孙儿给皇奶奶请安,给父皇请安。”钟九的嗓音,温润如水,听来令人沉醉。
“真是越大越不懂规矩,不知道今日什么场合了,这么多人,就等你一个。”钟彦廷训斥了一句,丝毫没有给钟九留有余地。
“罢了,皇上,难得阿容回来一趟,迟了就迟了吧。”太皇太后替钟九说了一句,满是维护之意,“而且,阿容这不是给哀家准备寿礼了吗,也没有贪玩。”
“还不快把寿礼送上。”钟彦廷碍于太皇太后的面,也不想扫兴,小题大做,只是眉色好不到哪里去,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待见这个儿子。
但凡有些眼力的人,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钟九。
钟九岂能不懂钟彦廷的用心,所在官员的考虑,然而,他并不介意,这些人于他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孙儿恭祝皇奶奶福寿安康,岁月静好。”钟九托着蟠桃,行了一礼,谈吐文雅,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令人致命的魅力。
“孙儿在这儿也恭祝皇奶奶笑口常开,吃好喝好什么都好。”钟流朔接口道。
太皇太后掩袖一笑,眉目舒展。
“九弟,今日皇奶奶大寿,你该不会只送上这么一个蟠桃吧?”钟定奚出口,就是针对钟九。
不过也是,毕竟是太皇太后寿宴,作为一个皇孙,竟然只送上这么一只蟠桃,实在太过寒碜,即便一个五品大臣,送上的寿礼,都是价值不菲的。
堆放的寿礼中,不是珠宝瓷器,就是名画书法,任何一件,都比这只蟠桃来得贵重。
而且,这只蟠桃,除了个头大点,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哪怕用金子打造一个蟠桃,都比这么一只鲜桃撑得起场面。
“五哥,这么一个蟠桃怎么了,京都哪里能找得出这么大一个蟠桃吗,大兴朝能找得出这么大一个蟠桃吗,这个蟠桃可是我特意从一个隐居在深山的种植高手手中连哄带……劝才卖给我的,我容易吗?”钟流朔听不过去,顶了一句,他的用心良苦,岂是钟定奚一句话可以抹杀的。
“五哥,这的确是十弟花了不少心思准备的,世外高人,总有些怪癖,若非用百年何首乌,也换不来这个蟠桃。”钟九温和地解释了一句,“而且,自古蟠桃贺寿,十弟不过也是想讨个吉利而已。”
这么一听,众人顿时觉得有些道理,哪怕百年何首乌换的冤枉,但这个价值存在了,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蟠桃也好,珍宝也罢,都是大家的一番良苦用心,在哀家心中,大家的这番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太皇太后虽然没有偏袒任何人,但是,这么出口,总是觉得才替钟九和钟流朔解围一样。
“母后,皇上,臣妾方才听和亲王说,璟容和安王准备贺寿,这既然是安王准备的蟠桃,那么璟容的贺寿礼呢,怎么不拿出来呢?”贵妃仿若一无所知地解释了一句。
钟九是被皇上逐出京都的,废除太子封号后,只依着在皇子之中的排序,成了九王爷,然而,钟九被逐出京都后,并无封号,不似钟流朔,是被封在江州,成了安王。
贵妃如此区别对待,显然在讽刺钟九,即便如何俊雅无双,口若悬河,他依然只是个无权无势,甚至没名没分的皇子。
贵妃这话,倒是触动了不少人。
所坐的朝堂官员,经过早朝之后,对钟九已经不敢小觑,能从皇上手中赢得赌局,扭转乾坤的人,这世上,除了钟九外,恐怕还没有第二个人。
如今被贵妃这么一提,突然又醒悟过来,没有权势的皇子,只靠一张嘴皮,成了不任何事。
一时之间,众人倒是想看看,钟九能拿得出什么。
“九弟,该不会你来得匆忙,忘记准备,这才托着蟠桃进来,也算尽了一份心力了吧?”钟定奚讽刺道。
“五哥,不知道可别乱说哦。”钟流朔嬉皮笑脸地道。
“那就别故弄玄虚,拿出来就是了。”钟定奚与钟流朔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五哥稍安勿躁,回贵妃,儿臣的贺寿礼,就在这蟠桃之中。”钟九波澜不惊地回了一句。
蟠桃之中,不该是桃肉吗,还能令藏什么玄机?
“九弟,该不会这蟠桃是你种的吧?”钟定奚已经不是在讽刺,而是在贬低了,这话实在有些过分。
“五哥……”
钟九抬手一拦,阻止了钟流朔的话:“十弟,无妨,切莫因此耽误了皇奶奶的寿宴。”
这话一提,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