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天蒙蒙亮,庭院树枝上,已经长出新芽,偶有鸟儿在枝干上鸣叫。
秦挽依和秦素月两人还在各自的屋中歇息,翠屏和翠莲已经起来准备干活。
才清洗完毕,香茗院的院门忽然被人推开,声音虽然轻微,却也把胆小的翠莲吓了一跳。
两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张氏带着翠云过来,翠云的手上,还端着一盅不知道什么东西。
“二夫人。”翠屏不慌不乱,给张氏行了一礼,翠莲跟在翠屏的身后,颤颤巍巍的行礼。
“翠屏,挽依和素月醒了吗?”张氏俨然慈母清早过来探望女儿一样,言语之间,很是和善。
“回二夫人,大小姐和三小姐还在歇息。”一问一答,翠屏没有说多余的话。
“昨儿两人迟迟未归,老爷和我差人询问了好几次,都没有一点消息,后来碰上赵管家,才知两人回来的路上耽搁了,昨夜既然都已经歇下,我也不好打扰,便早些过来探探。”张氏道明了来意,“不知昨日出了何故?”
“老爷交代,这事让奴婢几个严管嘴巴,不能透露只言片语,否则严惩不贷,二夫人若是想知道什么,不如去问问老爷,奴婢几个实在承担不起罪责。”翠屏没有说出真相的意思,只要搬出秦徵,张氏应该也不至于死咬着不放。
“你……”张氏面色微冷,欲要说些什么,但瞥到还杵在那里的翠莲,不耐烦地道,“你先下去。”
翠莲不敢违抗,只能留了翠屏一人应对。
一下子,院子里,就剩下三人。
张氏向翠屏走近了几步,确认四周没有外人后,才不冷不热地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
“奴婢不知道二夫人在说什么?”翠屏依旧低着头,余光瞥向后方,只看到奶娘房间的窗户,微微打开一条细缝。
“明人不说暗话,现在眼下无人,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像你这种别有居心的人想要在相府呆下去,最好不要忤逆我。”张氏威胁道。
“二夫人不是也藏了不少龌龊之事吗?”翠屏抬起头,不再像个本本分分的丫鬟,而是带着高傲之色,微笑而视,“比如利用无知的奴婢给大小姐灌下含有mí_yào的红枣莲子汤……”
“闭上你的嘴巴。”张氏猝不及防,骤然被抖露所做之事,还是带着胆怯,好在这个时候没人会来香茗院,秦徵又去上早朝了。
翠屏重新低垂下头,瞥到那双隐藏的双眸,没有遵从张氏的意思:“昨日大小姐和三小姐发生什么,奴婢以为二夫人应该更清楚一点。”
“你……”张氏显得有几分紧张,清楚现在不是在碧荷院后,收敛了神色,“你是怎么知道的?”
反正彼此掌握彼此的把柄,张氏索性承认,总有一天,她会杀了这个丫鬟,斩草除根。
“大小姐虽然时常与人结怨,但那些怨气,只能让人敢怒不敢言,还不至于到了非要杀死她的地步。而且,自火海还生回来,大小姐接触的人寥寥无几,而知道大小姐昨日外出的人,相府之中,包括了二小姐,所以,以奴婢对二夫人和二小姐的了解,这事与两位脱不了干系。”翠屏说出她的怀疑,她能感受到张氏的敌意和杀意,不过她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
“挽依怎么想的?”既然翠屏都能想到这个份上,那么,自从醒来之后性情大变的秦挽依,不知道是否会猜到。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大小姐的心思,现在很难看透,也猜不到她会做出什么令人预料不到的事情。”翠屏这句话算是实话实说,也是她能带给张氏的消息。
张氏也是深有体会,当初那把火,不知道是否烧对了,不但没有烧死秦挽依,反而唤醒了更难缠的秦挽依。
“既然昨日你全程陪同,那么,九指快刀为何没能杀了她?”张氏来此的目的,就是来探听两件事,秦挽依是否知晓幕后之人,九指快刀为什么没有杀死秦挽依。
这两件事犹如梗骨在喉,令人夜不能寐。
对于张氏,翠屏还是有问必答,不过态度显然没有尊卑之分,而是平起平坐:“昨天出现了两个意料不到的人,一个范计广将军的儿子范烨风,还有一个是王爷。”
“王爷?”张氏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事情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哪个王爷?”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从未见过宫中的王爷,只听他自称本王。”翠屏半真半假,但张氏听不出来。
张氏也是偶然见到翠屏飞鸽传书,所以认定她别有目的,但至今为止翠屏从未做过危害相府之事,所以姑且威胁她替自己办事。张氏并不清楚翠屏的真正身份,因为自己也有把柄掌握在翠屏的手中。
只要彼此隐瞒,替彼此办事,各取所需,也可以相安无事。
“看来她倒是找了不少靠山。”张氏将这事记下之后,剩下的只有自己去打听了,“听说昨日老爷来过了,可有说些什么?”
“老爷和大小姐是避开奴婢等人私下谈话,奴婢没有探听到什么。”翠屏不愿再多说,今日给张氏的消息,已经足够了。
“她可是越来越防着人了,连最信任的你,也会躲避,你可要小心了,如果没了价值,休想再这里多待片刻。”张氏毫不留情地下了通牒。
翠屏笑着哼了一声,浑身散发着与表面不同的气息:“奴婢虽然听不到什么,不过从大小姐的唇形辨认,她似乎提到了户部郎中。”
“你说什么?”张氏本以为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