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有什么难处,与哀家直说就是了,年轻的时候,都直言不讳的,这成熟了,倒是吞吞吐吐了。”太皇太后嗔怪了一句,口吻里,俨然还把钟彦凡当成孩子。
在母亲眼中,孩子永远是孩子。
“母后,这都被你发现了。”钟彦凡难得露出几分儿时的轻狂之色,“儿臣真要是跟你说了,母后一定觉得儿臣也是小题大做。”
“母后,你不知道,他多可气。”孙雯哼了一声。
“你们两个吵架了?难怪刚才感觉哪里怪怪的,这么一件高兴的事情,怎么会吵架呢?”太皇太后不解地问道。
“母后,这都怪儿臣,儿臣本想让阿雯在王府养胎,只是皇嫂这事一出,寿宴之事,俨然有所耽搁了,皇兄将寿宴之事交由贵妃全权处理,贵妃分身乏术,邀请阿雯进宫帮忙,这些年儿臣与阿雯不在宫中,也该尽尽孝道,只是……”钟彦凡苦笑道,“儿臣觉得阿雯不懂礼数,又沉不住气,毛手毛脚,万一打碎什么打乱什么,不是凭空添乱吗?可她非要进宫,觉得好玩,要凑热闹,儿臣忍不住,骂了她一句,这不刚刚还跟儿臣怄气呢,到了母后这里,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你也真是的,阿雯怀着身孕的,怎么可以骂她呢。”太皇太后现在自然维护孙雯,板着一张面孔,训斥着钟彦凡。
“可是她实在蛮不讲理,儿臣……”
钟彦凡想要争辩什么,太皇太后怪责道:“她不过是一片孝心而已,哪像你,几年到头,也不见得回来一趟,回来之后啊,哪次真正为哀家做过什么。”
“儿臣惭愧。”钟彦凡顿时没话了。
“而且,你上哪儿再找一个这么懂事贴心的王妃,被你数落了,不吵不闹,也没有向哀家告状,这么体恤你,你还想要怎么样呢?”太皇太后为了孙子,训斥儿子绝不口软。
“母后教训的是,是儿臣错了。”钟彦凡惭愧地道,心中却对太皇太后愧疚不已。
“知错就好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夫妻俩嘴上吵吵也是常事,不过啊,可别让你们几个侄儿看见,否则,你们怎么在他们面前树立榜样呢。”太皇太后柔声提醒了一句。
“母后,儿臣知道了。”
“母后,臣妾知道了。”
钟彦凡和孙雯同时出口。
“阿雯,你心里若是有什么委屈,有哀家在,你尽管说,可不要跟阿凡怄气,伤及腹中孩儿,这就得不偿失了。”太皇太后劝解道。
“母后说的是,臣妾不会了。”孙雯乖巧地应道,像是初涉世事的少女一样,完全找不到一点当初的疯疯癫癫之状。
对于孙雯的态度,太皇太后颇是满意。
“这寿宴一事,不过只是大家聚在一起,图个热闹,你若真想帮忙啊,大不了母后跟贵妃说说,让她照顾照顾你的身体,万事适可而止,可不要累及了哀家的孙女,否则,真真是该骂了。”太皇太后叮嘱道。
“多谢母后。”孙雯眉飞色舞地道,然而眼底,藏着跟钟彦凡一样的愧疚神色,为了腹中的孩子,他们两个却要用这种方法,得到太皇太后的庇护。
“我怎么好像听到什么榜样了?”
几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忽然插进一道很不协调的声音。
太皇太后一听,才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俊俏的锦衣男子大摇大摆地进来,后边喜公公小跑着跟着,一脸为难之色。
“你呀,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在外边偷听多久了?”看到来人,太皇太后摇了摇头,似是对他很无奈。
钟流朔夸张地瞪大眼睛辩解道:“怎么是偷听呢,你们的声音,不知道有多响亮,都传得老远了,不信你问问喜公公。”
“十王爷,你就别为难奴才了。”喜公公对钟流朔是一点都没有办法。
“哀家还不知道你那性子,若真是这样,那你方才怎么不进来?”太皇太后对钟流朔那点小心思,当然清楚的很,这几个字孙子,也就钟流朔花样多,鬼点子也多。
“孙儿这不是听到皇奶奶在训斥六皇叔嘛,哪敢进去啊,万一也被皇奶奶训斥,岂不是很无辜?”钟流朔露齿一笑。
“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就哀家那点训斥,对你不痛不痒,你呀,就喜欢糊弄哀家。”太皇太后轻哼了一声。
“哪敢啊,孙儿若是糊弄皇奶奶,六皇叔还不剥了孙儿的皮,所以皇奶奶轻轻的说,孙儿重重的听,皇奶奶的话,都落在孙儿的心底呢。”钟流朔挨了上去,也坐在锦榻上,与太皇太后显得异常亲昵。
“又寻哀家开心了,哀家还不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惹了事,专门找哀家庇护,真是把你宠坏了。”太皇太后显得特别高兴,仿佛一家人聚在一起,只有温馨,没有阴谋。
“母后,十侄儿可是有怕的人呢。”孙雯挑眉道,不安分的性子流露出几分。
钟流朔眼皮一跳,太皇太后却是发现什么惊异的时候,追问道:“是吗?谁啊?”
“皇奶奶,别听六皇婶的话,她怎么会知道。”钟流朔阻止道。
“哀家倒是比较相信阿雯的话,是谁呢?哪家的姑娘吗?”太皇太后隐隐带着期盼之色,这个孙儿,年纪不小了,又远在江州,没有母妃,太皇太后也不得不操心起他的婚事。
“这公子有,姑娘也有。”孙雯没有顾忌地道,钟彦凡并没有阻止。
“皇奶奶,六皇婶肯定是瞎编乱造的。”钟流朔摇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