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快刀见此,越发架着她,不让她倒下,显然把她当成了箭靶,她若再不出声,等范烨风一声令下,别说解药,她就要插满箭矢跟只刺猬一样了。
“哎呦喂!”
千钧一发时刻,忽的,旁边的一棵树上一阵摇晃,抖落满地的树叶。
一个黄色身影从树上跳了下来,身姿矫健,犹如鹞子,灵活而又轻盈,然而落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站不稳的缘故,一个翻滚,摔了个四脚朝天,落叶洒了他一身,铺了他满头。
叮的一声,范烨风手中的宝剑骤然出鞘,眨眼间,他已经剑指地上那人的胸口,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侍卫们仍然保持拉弓的姿态,瞄准悬崖边上,没有放手。
地上的男子挥开脸上的叶子,抖落身上的树叶,立刻举着双手:“烨风,别激动别激动啊。”
“十……王爷?怎么是你?”待看清来人,范烨风赶紧还剑入鞘,将钟流朔扶了起来。
十王爷一直在江州,如今回京,范烨风多多少少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他都预料不到竟然会在这么个险峻的地方危险的时刻遇上。
钟流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心肝疼痛的样子,这件衣服,今日遭受了多少磨难啊。
“呵呵呵,此事说来话长啊。”钟流朔本想搪塞过去,但见范烨风等在那里,一副聆听的样子,不得不抖露自己在这里的原因,“今日多亏了无缘的太子妃嫂子,本王才能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
“无缘的太子妃嫂子?”范烨风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听着觉得别扭,提了出来。
“她不是没能成为本王的太子妃嫂子吗?”钟流朔压低声音解释。
范烨风眼眸一动,似是了然。
钟流朔继续解释:“本王想要请客答谢,哪知她要去祭拜谁,拂了本王的面。本王就在那里捉摸,究竟是谁比本王还重要。这跟着跟着,竟然就跟出了事情,正要出来帮忙,哪知一个不小心,就从上边摔下来了。”
如此一来,钟流朔从一开始就跟踪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果她是蝉,那么九指快刀就是螳螂,范烨风自然就是黄雀,而钟流朔才是真正的猎人。
他目睹一切,却躲在后边没吭声,这也怪她威胁他。只是,看在两人无缘的面子上,好歹提醒她一声有危机潜伏啊。
好在关键时刻,总算出来说了一句话。
“王爷,可有哪里伤着?”范烨风公事公办地关心道。
“这不是重点。”钟流朔学着秦挽依的口吻,本以为还能说出什么义正言辞的话,哪知陡转直下,双手合十求情,“烨风,你看,能不能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将无缘的嫂子先给救下来。”
范烨风微微迟疑,没想过钟流朔会替秦挽依说话。
“出了什么事,本王负责,你先让那把刀放人。”钟流朔知道为难,拍着胸脯保证道。
范烨风略微沉吟,钟流朔是被放逐在京都之外封地的王爷,虽然无权无势,但毕竟是皇孙贵胄。
“九指快刀,听到的话,就赶紧放人,交出解药。”范烨风不能违逆,既然有这么多人作证,他只得照办。
“呵,要是早点的话,我或许还会考虑考虑,但现在,不需要了。”
说完,九指快刀松开秦挽依的脖子,本以为她会轰然倒下。哪知秦挽依早已察觉他的意图,本来犹如扶不起的枯花一样,瞬间,她睁开冷静的双眸,左手一把反握住九指快刀的手臂,右手滑出筷子,直接朝后往他的腹部刺去。
相府主子用的筷子,是能鉴别饭菜是否有毒的银筷,一头粗,一头细,刺向九指快刀的,就是用银筷的细端。
九指快刀没有料到一个气若游丝的人,突然生龙活虎,猝不及防,全部注意力放在手臂上的时候,腹部被筷子刺中。
“刀哥……”跟随九指快刀的人诧然惊呼。
秦挽依握着银筷,正待转身想要威胁他交出解药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一道银光闪过,筷子砰然断裂,她握着半截筷子直直地往前跌去。
她爬起身转过头,就看到九指快刀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一把极细的弯刀,长约半尺,刀片很薄,比纸还要薄上几分。
如果九指快刀不是先斩断筷子,那么,弯刀斩断的就是她的脖子。
九指快刀,怎么可能没有刀呢,她怎么就忘了这一点。
“为……什么没有杀我?”秦挽依的声音,还带着一丝轻颤,她满是不解和震惊,方才,想要杀她,简直轻而易举。
今日,她又再度感受到死亡无限接近的降临。
“我还是第一次伤在女人的手中。”九指快刀俯视腰部受伤的地方,上边还插着半截银筷,觉得无比讽刺,“突然觉得,五百两银子,简直是亏本的买卖。”
这就是不杀她的理由?
“等向户部郎中要到更高的价钱时,我再来取你性命。”说着,九指快刀捂着腹部,毫不犹豫地直接向崖下跌去。
户部郎中,似乎哪里听到过。
眼见着剩下的九人,都依样画葫芦,一个接着一个往崖下跳,鬼使神差般,秦挽依忽然扑了上去,一把抓到了九指快刀最后离开的一只脚,九指快刀直接头朝下脚朝天挂在那里,受到拖动,秦挽依的半个身子也挂在悬崖边缘。
“你干什么?”九指快刀的后背直接撞到山壁上,痛得龇牙咧嘴。
“既然这样,快把解药给我,我的命没了,你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