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周围,每隔五步,站着一名神色严谨的带刀侍卫,围了一圈,就连屋顶,四个角都没有遗漏。
任飞正了正神色,握紧手中的佩剑,走入养心殿。
此刻,钟彦廷正好好地坐在御案前,手中握着一卷书,气色红润,面有光泽,哪有半点身体微恙的样子。
御案前,摆放着几本奏折,虽然不多,但经过刘贤的手送到这儿的,想必都是大事。
听到有人进来,钟彦廷搁下手中的书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这几日,朕也总算偷得浮生半日闲,避开那帮整日吵吵闹闹的官员和妃子,看看书,喝喝茶,似乎也不错。”
任飞不知道钟彦廷为何没病装病,随即道:“不知皇上何时上早朝?不少朝中大臣询问皇上的病情,刘公公已经都打发了,但久而久之,似乎会惹来非议。”
早朝已经搁置了几天,再这么下去,到时候众人肯定以为皇上病重,皇宫必定出现各种谣言,皇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谣言。
“不急。”钟彦廷搁下茶盏,似乎并没有这些顾虑,“这么一来,朕就知道哪些人希望朕病重,哪些人真心替大兴朝江山考虑。”
任飞以为钟彦廷早已分辨出来,还需要试探吗?
“这几日,朕想了很多,如今太子年纪也不小了,是否该放手让他做点事情了,倘若朕处处在他背后护着他,并不是件好事,将来恐怕无法担当江山社稷的重任。”
“皇上的意思是……”
“眼下太皇太后的寿辰也近了,趁着这几日,朕也想清静清静几天,想把朝事暂时交给太子处理,你觉得怎么样?”
任飞只是御前侍卫,并无权利和义务参与到政事上,而且他与皇后还有亲戚关系,更加不能干政。
“皇上此举,定有皇上的目的和用意,卑职愚钝,只知道保护皇上,完成皇命。”任飞并没有在此事上作答。
“朕就是看重你这点,知道什么是本份,什么不该做,所以,即便你是皇后的外甥,朕也同样委托你重任。”钟彦廷似乎对任飞的回答很满意,“朕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在这皇宫之中,朕信任的人不多,你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与皇后的关系在,任飞在初任御前侍卫一职之时,暗里受到过不少排挤,如今倒是比以前好些。
不过,任飞能当上御前侍卫一职,却是皇上提拔,没有皇后功劳。
钟彦廷看中的就是任飞的诚实稳重,办事稳妥。
听着钟彦廷的话,任飞仿佛在挣扎一般,然而,既然当初选择了要走的路,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
他是皇上提拔不错,但却是先皇委以重任一早培养的人。
“皇上,今日卑职有一事,不知道当不当禀告,若是禀告皇上,怕打扰了皇上的计划。”今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替秦挽依传达昨日发生的一切,虽然这也是在他职责范围。
“说来听听。”钟彦廷好整以暇地等着,只是神色明显严肃了几分。
“卑职奉命监督太子和五王爷数日,昨日卑职在五王爷府外看到丞相携女夜访吴王府……”
“丞相?”钟彦廷似是想不到秦徵会与钟定奚扯上联系,在他有意无意授意下,秦徵只能辅佐太子。
“正是,尔后吴王府闯入一名黑衣人,卑职跟踪之余,偶然听到了丞相和五王爷的对话,其中似乎有涉及太子、工部尚书、贪污、规模以及证据之类的话。”任飞点到即止,说的已经很委婉,可任谁听了,也能听出一点弦外之音。
“说清楚一点!”
钟彦廷最是排斥底下几个皇子在背后搞鬼,而且还是没有在他掌控之中,譬如沽州的事情,处理的实在滴水不漏,在他面前耍耍小聪明也就算了,居然城府藏得那么深,倘若威胁到他的皇位和大兴朝的江山,那么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他倒是要看看,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是怎么闹腾的,而秦徵又是怎么回事。
任飞当下就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省略一部分,编造一部分,避重就轻地报告给钟彦廷。
钟彦廷听后,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眼神有些阴沉。
“依你的意思,证据现在还在老五的手中了?”
“卑职不知道所谓的证据到底是册子或者书信之类的,但从昨日的对话可知,所谓的证据应当还在五王爷手中,而且黑衣人昨日行动败露,惹来王府亲卫兵追捕,应该没有得手。”
至于过了一夜,钟定奚有没有交给旁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钟彦廷一手捶在御案上:“朕想稍微放点手都不行,一个一个,饥饿的像豺狼虎豹一样,心思都不知道花在什么地方,全都按耐不住了吗?”
看到任飞垂首而立的样子,钟彦廷精锐的双眸飘忽不定。
“任飞,李堂如今是不是在天牢?”
任飞不知道钟彦廷为何突然问起李堂的所在,回道:“正是,黄统领已经派人将李大人押入天牢候审。”。
“候审?怎么,刑部还没有开始审案吗?刑部怎么办事的?”钟彦廷一脸怒意。
“皇上,刑部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是李大人所为,因而不敢动用私刑,李大人也是缄口沉默,只想面见皇上,如今正等范少将军从木家村赶回提供证据。”任飞解释道。
钟彦凡此刻才意识到,当日范烨风上奏的折子,还在养心殿,木家村所发生的一切,刑部并不知道。
“不敢?他们怕万一李堂无罪,反而惹上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