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钟济潮忽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为了刺杀秦挽依,让钟麒煜的太子妃之位落空,打破秦挽依的命途,他鼓动钟定奚请动天下第一杀手刺杀秦挽依。
虽然刺杀失败,但九指快刀说过,药王谷钟九有一只黑鹰,能载人,如今微微回想,药王谷之中,该见的人都见了,就只有这个钟九没有出现。
“方才你说,他是站着的?”
当初听闻钟九可是坐着的,而且,不良于行,他和钟定奚还一度怀疑是不是他们那个九弟钟璟容。
回想起当时钟九让九指快刀带来的警告之语,那么高傲和无视,不像是寻常之辈。
有谁可以那么目空一切,目中无人,有谁敢与皇宫斗争?
能放出那番狠话,对他们又有恨意的,而且又那么熟悉,甚至一眼就看穿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一切,放眼大兴朝,不可能是钟麒煜,更不可能是钟定奚,其他人更不可能,如今剩下的,想必只有那个被废的前太子,也就是钟璟容。
而且,钟定奚传来的消息,叶家那对兄妹,可是亲眼看见芦州庄老太太和庄楚楚上药王谷求医,似乎与钟九走得很近。
芦州庄家与钟璟容的关系,但凡知道钟璟容是废太子的,想必没人会不知道。
“对,是站着的。”铁虎很肯定地道,起初以为真是鬼怪,才吓得不轻,“此人的身高,比王爷还高出些许。”
世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也不可能会有另外一个相似的人存在,如果铁虎的话可信,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钟九的腿疾已经治愈。
如果孙遥真有办法,钟九的腿疾怎么可能拖到现在?
忽然之间,钟济潮的视线落在卞进身上,他虽然已经脱离药王谷,但总有一些事情,比外人清楚一点。
“卞大夫,你对医圣的二徒弟有什么看法?你觉得铁虎所说的白衣男子,会是钟九吗?”
卞进一听,知道自己还有点用处,当下一副将功补过的样子。
“回王爷,草民这个师侄,虽说是个残废,但头脑精明,药王谷一向由他主持,才风平浪静,否则,早有人打药王谷的主意,凭借他们几个,怎能护得偌大的药王谷安然无事?”卞进倒是没有污蔑钟九,“至于铁护卫所说的白衣男子,倒是有些相似,只是,当日离开药王谷之前,他还是坐着轮椅,没道理转眼之间就能站起,若是草民那个大师兄有办法,何必等到现在?”
被这么一说,钟济潮有些捉摸不定。
“王爷,既然治疗瘟疫的药方是由秦大小姐研制而出,那么医圣的二徒弟是否有可能也是秦大小姐给治愈的?”广冲插口道。
“秦挽依?”钟济潮顿时沉默,秦挽依的医术,会在孙遥之上吗?
“也不是不可能。”此刻,卞进才能清晰地分辨事实真相,“草民这个大师兄收徒,越到后边越是挑剔,若非秦大小姐的医术在韩木之上,那么就不可能有收徒一事。”
当初,可是连韩承续都没有办法,辗转到药王谷,似乎连孙遥都无计可施,怎么好巧不巧被秦挽依治好了。
倘若钟九真是钟璟容,那么,那个因为秦挽依而差点被杀的残废钟璟容,因为秦挽依又能重新站起?
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
难道秦挽依真是命定之人吗?
如今,钟璟容这是回来了吗?
他回来做什么?
难道是争皇位?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些年他隐匿在背后,经营了多少势力?
芦州会成为他实力的一部分吗,六皇叔会成为他的靠山吗,药王谷会成为他的后盾吗?
想至此,钟济潮不觉一凛。
在沽州,他奈何不了芦州,还怕斗不过独木难支的皇叔和势单力薄的药王谷之人吗?
“丁县令,传令下去,即日起,无论是谁,不得进入或者踏出沽州一步,违令者,斩。”钟济潮的话,带着决绝之色,仿佛做了什么决定。
丁县令被吓得不轻,不是赶,而是斩,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似要大开杀戒的前奏,虽然忐忑不安,但他还是唯命是听。
“卞大夫,替本王准备大量毒药,要见血封喉的毒药,不管要什么药材,本王都能提供。”钟济潮的眼神,因着口中的毒药两个字,而显得狠毒。
卞进一听,立刻提心吊胆,不知道钟济潮要做什么,见血封喉,这是要杀人吗?
“怎么?怕了?”看着卞进畏畏缩缩的样子,钟济潮满是嘲讽之色,“如果你不做,有的是人替本王卖命,到时候,百草堂只能是盘州一个小小的医馆,成不了气候,可别怪本王没有给过你机会。”
卞进心中不是滋味。
钟济潮半是威胁半是利诱:“若是今次事成,本王保证让你成为治疗瘟疫的功臣,取代医圣的位置。”
卞进这一辈子,都想要取而代之,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放在眼前,他岂能毫无所动。
更何况,只是准备毒药,用到什么地方,与他毫无干系。
而且,本来这次可以名声大噪,哪知就这么被颠倒黑白了,实在不甘心,凭什么药王谷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天下医理都靠他们吗,明明是毒药,硬是被他们糊弄了过去,实在可恨。
这次别说失去成名的机会,竟然还得罪了七王爷,连带着把相府也给得罪了,韩太医自然不必说,在和亲王面前丢丑,实在是一辈子的耻辱,如今七王爷有不计前嫌的意思,卞进自然抓住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