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阁楼大堂,难得在夕阳西下后,还点起了灯,跳跃的烛火,半明半暗,显得大堂更加阴森恐怖。
“韵水姐姐,这是要发生什么大事的节奏吗?”
收徒仪式才结束,孙遥便召集他们几个在阁楼大堂等候,仿佛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至少在药王谷这段期间,从未遇上这种即便没有发生也能嗅出那么一丝硝烟味的气息。
可孙遥自个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直没有出面。
秦挽依搀扶着秋韵水坐下,半天下来,秋韵水显得有点疲乏,她当初失血过多,整个人至今还是苍白无血色,行动显得更是吃力,只能坐着歇息。
“大师姐回来了,师父自然是有话要说的了。”
“大师姐不是逃了吗?难道是要等我们过来商议如何逮捕大师姐?”秦挽依才出口,就马上想起跟钟九的赌约,若是她输了,就必须原原本本的没有任何隐瞒地交代她的医术继承于谁,火海还生之后又发生过什么,而她究竟又是谁?
钟九那里是不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所以她才如此忐忑不安,谁知道他会穷追不舍呢!
她偷偷地觑了一眼钟九,钟九此刻并未留意着他,而是与韩木将遮挡着的屏风搬离。
这个架势,怕是凶多吉少,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次,她很安全。
“只要抓住大师姐夫,大师姐自然不成问题,这会儿应该已经自投罗网了。”钟九插了一句话,秦挽依身体一僵,这不是在偷听她的话吗?
他一定是在提醒她赌约一事,但只要他不明确提起,她就当根本没有打过赌,反正没有人证。
秦挽依当做没有听到,与秋韵水说着话:“韵水姐姐,有件事,我很不明白,既然卞师叔是药王谷的人,为何自立门派?”
“既然你已经是药王谷的人了,也应该知道些事情。”秋韵水正要解释,却被韩木截口。
“药王谷曾经发生同门争夺门主之位险些酿成大祸,往后药王谷有了必须遵守的规定,但凡药王谷同门,只要一人成为药王谷门主,其他人必须离开药王谷,不得以药王谷学徒自居。”
“既然自立门派了,为何又来祭拜?”秦挽依直接问韩木,他如此主动,想必是不想秋韵水花费力气在她身上。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祭拜与自立不冲突,一来是不忘根本,二来祭祀大典汇聚了大兴朝有名望的人,此次又正逢师父开山看诊,自然也有宣传各门派之意。”韩木道。
“还有这么复杂的用意?”秦挽依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钟九摇了摇头:“其他门派虽然不是皇家钦定,但每年广招学徒,盛名如日中天,隐隐有超越药王谷之势,药王谷若没有师父坐镇,俨然只剩下这个华丽的空壳。”
“你们呢?”才说完,秦挽依就觉得自己在说废话,他们几个,除了韩木,根本靠不住,而韩木又是要离开的人,剩下还能靠谁呢?
“既然要传承药王谷,老头子师父为什么不招收学徒?为什么不稍微牺牲一点时间来亲自教授?”
这又想自己图个痛快,又想有人继承药王谷,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那得问问……”
正当此时,孙遥从楼上负手下来,一步一步,犹如踩在心头一样,他气势凛然地端坐在首座,面色沉重。
大堂之内,氛围很是凝重,犹如阎罗殿一样,人人屏住气息。
“把两个兔崽子给老子带上来。”孙遥一喝,声音在大堂之中,还有回音,一圈一圈扩散。
话音才落,钟乐轩和钟流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犹如黑白无常一样,驱赶着两人。
一人约莫四十出头,却是英俊不凡,器宇轩昂,偏生有着一双饱满又含情的眼眸,增添了一分温柔,他身着一件墨绿色锦服,上边绣着青松,显得仪表堂堂,品貌非凡。
他的旁边,站着一名三十五岁左右的女子,盘着发髻,有着一张清丽脱俗的脸,没有夺目的艳丽,没有含蓄的优雅,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透着肆无忌惮与放荡不羁,她穿着一身紧口的束腰长裙,很是利索。
秦挽依精神一凛,这……就是那对“老爷爷”和“老奶奶”?
阁楼大门,轰然关上,隔绝一切。
钟彦凡一撩下摆,二话不说,双膝跪在地上,孙雯双腿一曲,直接跪了下来。
秦挽依正要询问这大师姐什么时候被擒住的,哪知他们几个,早已在首座之下,分列在两边。
左手边,钟九坐在轮椅上,姿态优雅。秋韵水因为受伤的伤势略有好转,但身体欠安,特意安置了一张椅子让她坐着。然而她虽然脚腿不便,但因为还能站着的缘故,没有特例。
右手边,钟乐轩双手环胸站着,韩木眼神望下目不斜视站着,钟流朔因为擒拿钟彦凡和孙雯有功,破例让他凑个热闹。久未露面的灵儿,仿佛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威胁的气息,特意选了一个远离孙遥的位置,站在钟流朔的旁边。
众目葵葵之下,两人就这么跪着,却没有人开口说话,此刻说话,俨然就是当炮灰。
钟彦凡笔直地跪着,面色坦然,没有争辩,仿佛一开口,就会招惹更大的麻烦,至于孙雯,可能跪的有些长久的缘故,她左挪挪右移移,痛苦万分。
看到钟彦凡和孙雯的容貌,秦挽依终于知道,钟乐轩的长相遗传了谁的,他的脾气又得了谁的真传。
她悄悄地瞥了一眼钟乐轩,却见钟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