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京都皇宫宣政殿,随着一道尖锐干哑的声音落下,文武百官,纷纷退出。
官员立刻三三两两,一些围着太子,一些围着五皇子,一些则是围着秦徵,一些少不了围着范计广,剩下一些低品级官员,只能自己围聚在一起,边走边聊。
“张大人,齐大人,你们知道吗,传闻这药王谷医圣又要收徒了?”邢业、张大志和齐慷慨三人同属户部,只是,比两人官职略微低了一级,然而他年纪轻轻,二十出头,已经是从五品户部郎中,算是年轻有为。
“这都传遍了,大兴朝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张大志是张氏的兄长,消息自然比两人灵通许多,秦挽依久未出现,张氏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因而与外边的谣言一联系,就知道了大概,然而庙堂之上,不能胡言乱语。
“药王谷医圣,十年之后,再度收徒,听闻收得还是一个丑八怪,你们说奇怪不奇怪?”齐慷慨百思不得其解。
前边三人径自议论,后边,钟定奚向钟麒煜靠近了一步,略微提高了声音:“太子二哥,你是否也听闻这件事了?”
钟麒煜是知情之人,药王谷的丑八怪,除了秦挽依还能有谁,然而这事不能对人提起。
“本宫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
“我还以为太子二哥知道些什么呢?”钟定奚嘴上恭敬,眼神很是不屑,“这事实在是前所未闻,你们说,难道那个丑八怪有什么来头?”
秦徵落后几人一步,耳闻闲言碎语,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秦大人,请留步。”
干干扁扁的尖锐声音,在身后响起,秦徵转过身,身着一袭暗紫色麒麟袍甩着拂尘的内侍步下台阶,朝他走来。
“刘公公。”秦徵带着一分和气之色。
刘贤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伺候了皇帝少说也有三十来年,是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围在秦徵身边的官吏见此,识相地相互告辞离开。
刘贤弓着背,捏着兰花指,端着拂尘:“秦大人,近日民间有些谣言,都传到宫里来了,皇上忽然有了些兴致想听听秦大人的见解,这不特意让奴才退朝后请秦大人到御书房一叙。”
秦徵心下一凛,颔首道:“多谢刘公公,有劳刘公公引路了。”
“秦大人客气了。”刘贤侧身一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位且慢。”钟麒煜耳尖地听到两人的对话,自然而然地道,“本宫有些日子没有聆听父皇的教诲了,既然两位前往御书房,本宫正好与两位一道结伴同行,路上也好说说话。”
太子出口,哪有拒绝的道理。
言罢,三人撇下钟定奚,一同行至御书房,刘贤通报之后,钟麒煜和秦徵跨了进去。
御书房之内,一名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着一袭明黄色龙袍,英伟不凡,雄姿挺拔,有着一双精锐的眼眸,九旒冕搁放在御案上,手中拿着一本奏折,端坐着,神色不明。
“儿臣参见父皇。”钟麒煜欠了欠身。
“微臣参见皇上。”秦徵上前行礼道。
“太子免礼,秦爱卿免礼,赐座。”钟彦廷摸着三寸胡须道。
“谢父皇。”钟麒煜顺其自然地坐下。
“谢皇上。”秦徵躬身坐下,眼观鼻鼻观心。
“太子来的正好,朕忽然想起一事,还打算让刘贤到东宫叫你呢。”钟彦廷搁下主笔。
“儿臣对政事,尚有许多不明白之处,想向父皇请教,又怕不请自来,正担心父皇责怪呢。”钟麒煜道。
“太子对政事上心,朕岂有责怪之意。”钟彦廷搁下奏折,此时,一名宫女端着茶盘,给钟麒煜和秦徵奉完茶后,又躬身退了下去。
“太子,秦爱卿,朕听闻近日民间流传着一个消息,可谓空前绝后,哪怕比朕登基,还来的声势浩大一些。”钟彦廷呵呵一笑,说者无心,可是听着留意,从皇帝口中说出来的话,哪是简简单单就能理解的。
“父皇,大兴朝泱泱大国,天下之大,还有找出谁比你更尊贵呢,肯定是三人成虎,虚张声势而已。”钟麒煜不假思虑地回道。
秦徵当真捏了一把汗,他比钟麒煜的立场更敏感,因而挑轻弃重地讲:“皇上,那都是些民间茶余饭后的闲谈,岂能与皇上之事相提并论。”
“原来秦爱卿也听说了,看来秦爱卿也是关心民心关心民情之人,朕深感欣慰。”钟彦廷面上带着笑意,令人看不出他是否不悦。
“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微臣谨记先帝之言,每日三省吾身,更牢记皇上之言,民乃国之根本,也记得恩师教诲,要深入民间,体察民情,以达上听。”秦徵做了一揖。
“秦爱卿果然爱民如子,朕有你这样的贤臣,实乃朕之幸,大兴朝之幸,太子应当向秦爱卿多多学习才是。”钟彦廷端起茶杯,拨了拨茶芽。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钟麒煜应承道。
“皇上谬赞了。”秦徵也不敢再多言。
“秦爱卿谦虚了,虽说这都是些闲谈,却也让朕知道,朕的子民,都关心些什么,朕的脚下,都发生什么事情。”
秦徵不知道钟彦廷在想些什么,只能沉默着倾听,不发表任何看法,总会说到该说的事情上。
“这件事倒是让朕明白一件有趣的事,即便还有人不知道庙堂之上高坐龙椅的人是谁,但是,他依然知道,药王谷医圣收的徒弟是谁。”
秦徵面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