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秦挽依慌忙收手,该不会就这么拍几下,就把他给敲痛了吧,一个大男人,这么娇生惯养。
“没事,只是感觉双腿忽然有一阵疼痛。”
“疼痛?”秦挽依一听,马上辗转到钟九的前边,搁下食盒,观钟九的表情,似乎真的很难受,脸色都不对劲,好看的眉毛,轻轻蹙在一起,令人的心都能揪在一起。
看来应该真的很痛。
“具体是哪里疼痛?大腿,还是小腿,或是膝盖?肌肉,还是肌腱,或是骨头?”秦挽依一边拿捏着钟九的双腿,一路按压至脚踝处。
“只是方才有一阵疼痛,又没有感觉了,我的双腿本来就无力,也感觉不出来。”钟九道。
既然无力,根本就不可能感觉到痛意才对,可他似乎不像作假,又没有必要无病呻吟。
“之前发生过这种状况吗?”秦挽依询问着病史。
“很多年没有发生了,应该还是金针刺穴后。”钟九似乎在回忆,“只是近段时间,不知为何,偶尔会感到疼痛。”
“金针刺穴?”
她听过这种手法,就是借助金针,刺激穴位,以让人重新站立,不过只能是维持暂时的,而且有很大的副作用,金针刺穴一次,就会加重腿上的伤势,以至于双腿完全残废,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这样痛不痛?”秦挽依轻轻抬起他的小腿,伸长和弯曲都没有,不过要借助外力。
钟九摇了摇头。
“看来我还得进一步检查看看。”说着,秦挽依一手抬着钟九的右腿,一手脱了他的鞋袜,将他的库管轻轻掀了起来,露出白皙的小腿。
可能是常年没有活动与晒过的缘故,他的腿,很白皙,也很光滑。
“你的腿,怎么说呢,没有外伤骨折的痕迹,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并非神经损伤导致肢体瘫痪,也非肌肉萎缩不能行走,看样子,应该是在小时候非外力所致才对。”秦挽依寻思着几种可能,“你是从什么时候不能行走?”
“自我懂事以来,就已经在轮椅上了。”钟九垂下眼眸道。
“这么说,最少也有十五年了?”秦挽依放下钟九的腿,勾了勾手指,“把手伸来,我看看。”
钟九略微犹豫,蹙着眉头。
一个大男人,这么忸怩,真是前所未见。
“你的手,接触过厨具,又用过膳,方才提过食盒,适才又碰过我的鞋子,是不是该先清洗一下?”
原来是洁癖作祟,这个时候,她容易吗,哪里还有那个闲工夫洗手探脉。
秦挽依翻了一个白眼,她可没有耐性,直接抓起钟九的手,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搭上他的手腕。他的脉搏强健,一下一下,有力搏动。
“看你的身体,并非虚弱无力,腿上的疾病,应该不是从娘胎中带来的。”秦挽依排除胎毒的可能性,“家中可有亲人与你有相同症状?”
钟九不悦地抽回手,闷着声音回了两字:“没有。”
“父母都是健康之人?”秦挽依又确认般地问了一句。
“我的母亲,难产而死,我的父亲,若不是正常之人,何以坐稳那个位置?”钟九的眼中,第一次迸射出浓浓的复杂的情绪,不知是恨是怨还是嘲笑,此刻,他像个无情之人,哪怕世上存在着千千万万的人,此时,整个世界,他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秦挽依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静静地陪着。
钟九自知失言,弯起唇角,粲然一笑,眉目清秀,像个贵公子一般。
“吓到你了吧?刚刚有些失态,你还有什么想知道?”
他的笑容,有些刺眼,甚至是碍眼,他说家里像个戏园子,天天上演着不同的戏,戏文里边的事情,若在现实中上演,该是何等残忍与悲哀。
不过,钟九是个高傲之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与怜悯,因而,她也当做没有发生过。
“如此看来,你的腿疾,应该是内因所致。”秦挽依摸着下巴,既然钟九对他敞开,那么,她自然要问个清楚,“你没懂事之前,可有发生过什么变故?”
钟九斜睨了她一眼,才道:“我三岁之时,曾经被下过毒药,虽然发现及时,没有毒发身亡,但落了病根,后来渐渐发觉双腿行走困难,韩……大夫也是束手无策,一边用药,一边针灸,然而,九岁的时候,双腿已经完全不能支撑整个身体,更别提行走了。”
谁这么丧心病狂,居然对一个婴孩下毒手,难怪提起家里,他都是带着一种嘲讽和恨意。
“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毒药导致细胞病变。”秦挽依心里已经有底,如无意外,应该是骨肿瘤,就是不知道属于哪一种,是良性还是恶性。
她卷起钟九的裤管,拉至大腿。
“你干什么?”钟九急忙阻止,环顾四周,好在附近没有人,但是,阁楼的方向,似乎有一道视线。
“当然是要检查啊,我怀疑你的双腿应该长了肿块,压迫血管或者神经,才会出现疼痛感,所以我想摸摸看,是否真有肿块,验证我的猜想。”秦挽依面无异色,想要卷起裤管,钟九又扯着要拉下,两人拉拉扯扯。
“那也得看看合不合时宜。”钟九自然没有让秦挽依得逞,这儿毕竟是外边,他又是一个注重形象之人,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让秦挽依就这么摸来摸去,看病是一回事,面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怎么这么麻烦,命重要,不是,是腿重要还是面子重要?”秦挽依这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