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柩别苑,霎时陷入一片静默,静默地让人有些憋闷。
“道歉道歉!”灵儿东瞧瞧西望望,似乎并不喜欢这么安静,蹲在石凳上,叫喊着,“无礼无礼!”
秦挽依的眼神,带着一抹孤绝,像是众叛亲离一样,她不怒反笑,根本没有理会灵儿的话,犹如孤军奋战,做困兽之斗,能救自己的,从来只有自己。
“呵,我倒是想起来了,既然你尊称我一声秦大小姐,我怎么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呢?”秦挽依凝视了钟九一眼,只那么轻轻一望,仿佛透过千山万水。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自嘲,令人有些于心不忍,秋韵水想要帮忙说些什么,但不知该如何开口。
“虽然我不比芦城城主女儿和一名诰命夫人孙女的名头响亮,但我好歹也是大兴朝丞相秦徵的女儿,受皇命来此,让我向庄楚楚道歉,就是让相府跟城主府道歉,我丢了自己的脸面不要紧,丢了相府的脸面,何以向我爹谢罪!”
庄老夫人面色微冷:“原来是丞相的女儿,难怪如此嚣张。”
“庄老夫人,论嚣张,我怎么比得过你的孙女,既然庄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还希望您能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而不是护短,遮掩错误,我要是真敢嚣张,方才大可抬出身份,何至于等到此时此刻。”秦挽依仍旧不冷不热,那种不受胁迫不受欺压却还能谈吐从容的气度,令人侧目,“倘若您的孙女对我方才的无礼道歉,那么,我就为我自己的不敬向您道歉,哪怕下跪,也在所不惜。”
不卑不亢的姿态,没有后路的决绝,令庄老夫人也有几分另眼相看。
“丞相算什么,见了我奶奶,也得客客气气的行礼。”庄楚楚不懂察言观色,完全没有意识到早已掀起一股涌动的暗潮,不仅仅只是个人的问题而已。
秦挽依呵呵一笑,笑容之僵硬,让人犹如听到来自深渊底部的回音一样。
“当然要客气了,论年纪,我爹小了一甲子,还是个晚辈呢。”
“你!既然敢对我的奶奶不敬,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庄楚楚突然出手,利剑真往秦挽依的脸上刺去,大有刺破皮肤,让秦挽依彻底毁容的架势。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众人本以为只是说说而已,也曾想借着庄楚楚的气焰,打压打压秦挽依的气势,没有料想到庄楚楚真的会出手。
庄楚楚的剑,离秦挽依很近,近的众人没有时间反应。
然而,当利剑要刺上秦挽依的脸颊时,秋韵水伸手,紧紧握住了利剑,锋利的剑刃,划过了秋韵水嫩白的手掌,银白色的剑身,霎时染血,停住在秦挽依眼前的剑头,还滴着血。
“楚楚姑娘,药王谷是严禁动武的!”秋韵水眉目如画,本是温婉柔和之人,此刻,却也带着凛然之色。
庄楚楚面色微僵,睁大双眼,她并没有想过要刺伤秋韵水的,她想要解释,可动了动嘴,却没有开口。
“韵水姐姐!”秦挽依倒吸一口冷气,被这一幕惊得不轻,正要去检查秋韵水的伤势,却见一道青衫闪过,韩木的指尖,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庄楚楚脱离剑柄退后了几步,跌落在地上,利剑应声而落。
“韵水,你怎么样了?”韩木赶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人,他的话音,有点颤抖,脸上满是关心之色,也是疼惜之色。
他牵起秋韵水的手,上边有不少伤口。
一道在手掌心,很深,沿着爱情线划下,皮肉已经掀开,若是再用上几分力道,手掌都要被斩断。
本来庄楚楚的佩剑已经削铁如泥,而且她又是下了狠手的,不是说说而已。
另外几道伤口,皆在四根手指腹上,尾指因为承受最大的伤力,伤口很大,指头仿佛断了半截,悬挂粘连在那里。
“流血了!流血了!”灵儿捧着脸,惊叫道,一下子窜到秋韵水身边,连钟乐轩也已经被惊动。
秋韵水蹙着眉头,额头冒着汗,随着利剑的落下,身体仿佛被抽离生机一样,她很想笑着说没事,可手掌上的痛意,让她说不出一个字。
“老三,你这不是废话吗,这还能没事!”钟乐轩怪叫一声,看着都令人惊恐不已,“老四一定很痛。”
秦挽依想要撕下一片衣角给秋韵水包扎,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钟九的衣料不同于寻常的材质,很是柔韧,居然撕扯不断。
她环顾四周,蹲下身,用那把沾血的利剑,在衣服上切开一个口,刺啦一声,瞬间撕扯下一大片。
“你竟然用我的剑……”
庄楚楚正要指责什么,庄老夫人拐杖一伸,拦住了她,含着怨责之色。
秦挽依心无旁骛地给秋韵水包扎,很是小心翼翼,尤其是尾指,万一一个不慎,很有可能掉落。
“手掌差一点就要离断,四根手指均被切开,伤口很深,特别是尾指,血管损伤已经在所难免……”秦挽依每说一个症状,都让人心惊胆战,尤其是庄楚楚,哪里遇到过这么血淋淋的场面,近在咫尺,“有没有上到筋骨与神经,还待检查,务必在三个时辰时辰之内进行缝合处理,上药包扎,否则,尾指会失去知觉,乃至功能。”
“滚开!不用你说!”韩木抱起秋韵水,想要远离是非之地,他瞪了秦挽依一眼,满是恨意,“若不是你,韵水怎么会受伤!”
秦挽依自觉愧疚,虽然她没有要求秋韵水为她做什么,然而,看到秋韵水挺身挡在她的面前那一刻,她又怎么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