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惨不忍听的叫声,在天空划过一条弧线,徜徉在清晨微风中的飞鸟,群起逃离。
“到了!”
烈风咆哮的耳畔,骤然响起一道轻声细语,秦挽依睁开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落在地上,而钟九,则是四平八稳的坐着,至于她,简直挂在钟九的身上,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没命地勒着。
许是她的动静过大,屋里纷纷走出一些人,将他们围了起来。
秦挽依这才看清,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清幽雅致的别苑,比起杏林别苑,多了一丝讲究。
整个别苑,只有十间屋子,连成一排,俗话说,越是稀少,越是精细,越是贵重。
她眼神一扫,围困他们的人,当中一人,不对,是猴,负手而立,瞪着一双眼睛,左右两边,钟乐轩双手环胸,斜眼打量,韩木神色木然,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
看到他们,秦挽依便想起四个字。
灵柩别苑。
看来这儿是药王谷除了杏林别苑和青囊别苑之外,独特的存在,只做接待贵客之地。
约莫估计,距离三层阁楼,只有几十丈远。
此时,只有从右数起第五个屋子,开着门,住着人。
能惊动孙遥的人,会是谁呢?
秦挽依兀自沉思,根本没有看到三足鼎立之人的眼神,眼珠子都差点要掉下来。
“秦大小姐,到了!”钟九又提醒了一句。
“我腿瘸了,又不是眼瞎了,也不是听不见,犯不着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吧。”秦挽依不悦道。
钟九没有计较,仍然保持着温雅的风度:“那麻烦秦大小姐可以松开手脚了吗?”
秦挽依顺着自己的手臂,就看到自己的双手,还圈着钟九的脖子,自己的双腿,若非打了石膏,早已缠绕着他的腰了,两人的姿态,很是暧昧。
意识到什么,她倏然松开手,咕咚一声,滑了下来,落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九儿,是九儿来了吗?”
开着门的屋里,走出两人,左边一人,头发花白,脸上有几道皱纹,却是红光满面,约莫六七十岁,穿着一身海棠花开的暗紫色华服,看绸缎,很是珍贵,右手拄着一根檀木拐杖,左手被一名像是丫鬟模样的少女搀扶着,丫鬟穿的也很体面,一看就是出自大门大户。
老妇人走路有些缓慢,双眼看着前方,左顾右望,却并没有找到他们所在的方向。
“紫鹃,在哪儿呢?”老妇人询问了一句。
“老夫人,在左边呢,仔细脚下。”紫鹃扶着老妇人走下台阶,走了过来。
“外婆,我在这里。”钟九因着不能行走,只能坐在那里,朝着来人喊了一声,好让她辨别他所在的位置。
外婆?
秦挽依目瞪口呆。
这么说来,钟九和庄楚楚,是表兄妹?
表兄表妹的,果然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难怪方才居然你侬我侬。
有个这么贵气的外婆,还有一个英姿飒爽的表妹,钟九的家世,从中可见一斑。
紫鹃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妇人走到院子中,用袖子掸了掸石凳,拂去上边的一片枯叶,这才让老妇人在石凳上坐下,就在钟九的旁边。
“九儿,我方才听得外边一名姑娘的尖叫声,这是出什么事情了?”老妇人关心地问道,眉间满是担忧之色。
钟九瞥了一眼秦挽依,她还坐在地上,没有爬起来,也没有人上去搀扶,果然是人品太差了。
“没有多大的事情,就是一名姑娘,刚来药王谷,对什么事情都好奇,大惊小怪的,倒是把外婆给吓到了。”钟九道。
老妇人顺着钟九的视线,便看到秦挽依,样子实在古怪,穿的衣服是钟九的不说,腿脚还抬着,不觉问道:“这姑娘是被什么吓到了吗,怎么坐在地上?”
“她,胆子大得很,哪里能被什么吓到,只不过是腿脚扭伤了,暂时坐着,舒服一点。”钟九睁着眼睛说瞎话。
“原来如此,那得好好休息才是。”老妇人点了点头,“既然姑娘家受了伤,你们得好好照顾才是,这脸蛋脏兮兮的,应该要好好洗洗才是。”
秦挽依摸了摸脸,脸上哪里脏了,有什么赃物,还被瀑布冲刷不干净?
然而,她的脸上,有一块凹凸不平的伤疤,经过这些日子的药膏涂抹,已经变成粉红色一块。
从方才起,她就觉得老妇人的眼睛有点问题,如今,近距离打量,居然也看不清?
“九儿啊,外婆真是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老妇人握着钟九的手,一阵寒暄,已经将视线重新落回到钟九身上。
“日复一日,无病无灾,过得倒也安稳,让外婆惦记了,不知道外婆的双眼如何了,听楚楚说起,似乎很是严重。”钟九说着便凝视着老妇人的双眼,眉头轻蹙。
“这段日子,真是每况愈下,之前还能看得远些,如今,二丈之外,皆是一片白茫茫的,看也看不清,一丈之内,倒是能看得清一个模糊的轮廓。”老妇人叹了一口气,擦了擦眼睛,“你坐到眼前,我这才能看得清楚了一点,倒是比往常气色好了一些。”
“外婆,别担心,到了这里,就断然不会有事的。”
钟九身为晚辈,倒是真心关心老妇人,秦挽依这个角度看去,他并没有关心她时还带着的算计之色。
“都这把岁数了,还担心什么,只是眼睛有些疼痛,干干涩涩的,难受的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