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地裂地一声高喊,连任飞,差点都要失手,在危难关头,任飞大力一提,她一个天转地旋,已经落在了岸边,避开了青鱼的迎头痛击和血盆大口。
“作为一条鱼,怎么能如此凶残呢!”秦挽依坐在岸边,喘着气,对着池塘咬牙切齿,哀嚎不已。
药王谷的人凶也就算了,养出来的动物,居然一个比一个更加凶狠,都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你们在干什么!”背后乍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秦挽依本来余惊未歇,被这么一吼,差点要心脏骤停了。
坐在池边,才转过头,来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眼前,穿着蓝色锦服,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一个大夫,穿没穿相,说没说相。
“吓死我了,你没事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没有耳聋。”
秦挽依抬起头,但见明媚的春光之下,钟乐轩阴沉着一张脸,像从地府里刚刚冒出来一样。
“你见鬼了?”她下意识问出口。
“你才是鬼,我问你在做什么!”钟乐轩一字一顿,仿佛压抑着什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还能干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吗,捕鱼啊。”秦挽依踢了踢脚边的竹竿,没好气地回道。
钟乐轩对她一直存有意见,秦挽依不会热脸贴冷屁股,而且,此刻又没有其他药王谷的人在,她干嘛要忍受他的无礼。
钟乐轩指着满池塘的波澜,质问:“谁让你捕鱼了?啊?”
“我这不是要照顾你们的三餐吗?”秦挽依说的理直气壮,“韵水说过,如果要菜,后院摘,如果要鱼,就能在这儿捕,你以为没人告诉我,我能找到这里?”
“药王谷不需要你,你马上立刻滚回杏林别苑呆着!”
怎么这个滚字到了钟乐轩的口里就那么难听呢?
虽然对药王谷没有多好的印象,但也差强人意,被这么一说,只有厌弃的份,真以为药王谷就是容纳她的唯一存在吗?
在相府,虽然与张氏和秦静姝不合,但好歹斗斗嘴,照顾照顾妹妹,还有下人服侍,多惬意啊,何必在这里受虐待,一个一个跟二世祖一样。
不过,不能让钟乐轩如意,就算不干,也得自己先提出来。
“凭什么?”秦挽依坐在地上,感觉说话的气势弱了很多,随即四肢并用,爬了起来,顿时,她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至少比钟乐轩高那么一丢丢,自我感觉好了许多,“你让我滚,我就滚,你当姐姐我是谁?”
钟乐轩望着那么一点差距,鼻孔里都能冒火出来,她的身边,还站着高出他一个头的任飞,这让他无法忍受,这辈子唯一的耻辱,就是比别人矮。
抬头挺胸都无法找回气势,秦挽依只能退后两步,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什么也不是,留在这里,无名无分,只有自取其辱,损毁药王谷的名声。”
“我又不打算嫁给药王谷,要名分做什么,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秦挽依将挂在脸上湿淋淋的头发拨到脑后,路出更让人无法正视的容颜,“而且,就算有名分,这也不劳你费心吧?”
“丑八怪,你想要怎么样,我懒得管,但是,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喂的鱼,养的虾,放的文蛤,池塘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你没有资格动!”钟乐轩警告道。
原来是这个矮冬瓜经营的池塘,看他模样,无所事事,脑袋瓜子倒是不错。
然而,她本来还想赞扬一句,哪知他咄咄逼人,没有一句好话。
才萌生的那丁点好意,刹那间烟消云散。
“别忘了这事是医圣交给我的,有本事,让他过来说啊,我还乐得自在!”秦挽依双手环胸,抬着下巴,一脸挑衅,主要还是仗着有任飞在,真要打起来,矮冬瓜未必是任飞的对手。
“丑八怪,你别得意,别以为有老头子撑腰,就无法无天了。”
还真当她心甘情愿在这儿受他们的气,替他们干活吗,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药王谷的厨子?
他以为药王谷有多显赫,他以为人人都要当药王谷的厨子吗?他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卑微地巴结他吗?
“喂,矮冬瓜,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说的这算哪门子撑腰?你有没有搞错?”秦挽依实在想不通钟乐轩的脑袋里究竟想着什么,看来也只有做事的时候,才能使用使用,其他方面,比榆木脑袋还不开窍,非要处处跟她过不去吗,“我不过是以体力劳动换取药材报酬而已,别搞得我贪了你们什么一样。”
矮冬瓜三个字一出,顿时像点燃了导火线一样,瞬间,钟乐轩的袖子一动,眼镜蛇蠢蠢欲动。
秦挽依想不到他竟然没说打架,竟然就已经发动进攻,下意识就闪躲,她虽然没有被咬过,但毕竟深受其害,差点就要到阎罗王那里报到了。
任飞横手一拦,将秦挽依挡在身后。
“阁下,大小姐只是奉命办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阁下海涵。”任飞从容不迫,自有一番傲骨,不似钟乐轩那般冲动,那种成熟男人的魅力,不是一个小屁孩可以领悟的。
“滚开,不关你的事,我不想伤及无辜。”对秦挽依,钟乐轩没有转圜的余地,但对其他人,只要没有惹到他,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小姐只是无心之言,捕鱼也只是无措之举,若是对阁下不敬,还望阁下体谅,我们自会将这里处理妥当。”任飞还想君子动口不动手,可看钟乐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