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降临,竹楼里边,点上了琉璃灯,柔和的光晕,从镂空的竹楼投射而出。
竹楼,看似卧房,更像一个书房。
里边有一张紫竹所制的床,床上铺着一床干净整洁的白色被褥,上边用金色丝线绣着祥云。一个龙竹所制的衣柜,光滑而又精致,柜门上边,刻着山水画,此时,衣柜的门还开着,里边有四栏横隔,整整齐齐地叠放着白色衣服,没有其他颜色。一张相思竹所制的桌子,上边摆放着一个纯白色的茶壶,只配了一个茶杯,而且没有配上椅凳,想必不太欢迎有人进入。
墙壁之上,悬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之上,是一条满是落叶的红枫古道,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身姿高挑,有着一张艳若桃李的脸,一捧青丝,高高地束在脑后,一身红色劲装,英姿潇洒,右手牵着一匹白色的马,左手一把银白色宝剑,仿佛发现林中有动静,眼神警惕而又凌厉,宝剑横在胸前,已经弹出剑身。
真是侠女的人。
因着穿了劲装的缘故,画中女子果然是前凸,纤腰,不用看侧面,也知道是后翘丰臀。
秦挽依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看也罢,等她长到二十岁的时候,应该也能发育成那样。
画像下边,是一张檀木桌,上边的文房四宝,摆的一丝不乱,镇纸下边,压着一张宣纸,空空如也。
书案右侧,有一张小茶几,上边放着一本翻开的书,小茶几上空,开着一扇窗户,窗口挂着一个鸟笼,里边有一只白鸽,双脚却是黑色的,这怎么感觉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模一样的。
“大sè_láng,除了这只黑脚白鸽,你有没有见过白脚黑鸽?”秦挽依走到窗口,仔细盯着,如果她没有记错,翠屏当初传信的就是一只白脚的黑鸽,因为难得一见,所以还残留着那点记忆。
大sè_láng手中一滞,没有回答,却是反问了一句:“你方才叫我什么?”
“大色……”秦挽依惊醒过来,忙改口道,“当然是那个谁了,还能是什么呢,你又没有告诉我名字,我只能这么称呼你了。”
“我似乎听到的并非是这个?”大sè_láng穷追不舍。
谁让他给她的印象本来是谪仙,后来接触过来,不是骗子就是sè_láng,她也很烦恼的。
“哪有,肯定是你听错了。”秦挽依矢口否认。
“不是最好,否则,只能请黑鹰带你出去了。”大sè_láng不阴不阳地道,“我对你,也是仁至义尽,无能为力了。”
“我对你,还能存有什么不良企图吗?”秦挽依望向窗外,外边夜空,星星点点,仿佛还在闪烁,明月当空,挥洒光辉,照得夜色更加迷人,偶有夜风吹拂,还带着百花的清香。
她低头俯视,窗外一片夜色茫茫,竟然看不到百花的踪迹,仿佛只有一座竹楼,孤零零而立,没想到夜晚的这里,竟然是这番情景,仿佛在墓地一样,那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是很阴森恐怖吗?
夜风拂来,这一次,她禁不住一个寒颤,躲回竹楼里边。
除此摆设之外,占据竹楼大部分空间的,便是两排书架,分别立在竹楼正门的两侧,上边什么书籍都有,医书、药典、历史、兵法、地理、天文、游记、兵器等等,应该摆着看看的吧,这么多书,哪能真的过目不忘,博览群书,可不是翻过就算了。
秦挽依打量竹楼的时候,大sè_láng从衣柜中取出一套衣服:“换上之后,可以走了,我还有事。”
“我也不想在这里久留。”秦挽依撇了撇嘴,干嘛把她当乞丐一样赶,好歹也算相识一场了吧,虽然不见得多么愉快。
接过衣服站在楼里,秦挽依溜了一圈,独独没有看到屏风:“哪里换啊?”
大sè_láng转了过去,催动轮椅到了窗边,背对着她,静静地望向窗外。
“什么?就这样?”秦挽依感觉四周都是双眼一样,心里发毛,有大sè_láng在,她怎么能够放心。
“你也就那么几两肉,方才也是你自己不慎,别一惊一乍,仿佛我轻薄了你一样。”大sè_láng顺手取过小茶几上的书,姿态闲雅地翻着,“闯入静湖的人,可是你自己。”
“你……”秦挽依气结,算他狠。
“你也可以到楼下换,反正夜色黑暗,这个时辰又无人靠近竹楼。”大sè_láng也不挽留,闲然地翻了一页书,颇有一分贵气,不似韩木钻入书里醉心书籍。
“你站在楼上,往下一望,不是看的更清楚,我才没有那么傻呢。”秦挽依争辩一句。
“放心,放眼药王谷,你长得还算安全,哪怕放眼大兴朝,你也绝对是安全的。”大sè_láng不动声色,兀自看书,不受人干扰。
变着法子说她丑,有种。
“入得了你眼的,也就画像上的女人,睹物思人,看来也是得不到的人,你还是看你的书,别说话!”秦挽依翻了个白眼,如今也没有办法,只能捧着衣服,一边监视着大sè_láng的举动,一边解开衣服,快速换上里衣。
大sè_láng侧首回望了一眼画像,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秦挽依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深情凝视。
“把头摆正看窗外!”秦挽依在大sè_láng背后指使了一句。
大sè_láng耸了耸肩,遵了她的命令。
好在大sè_láng也算正人君子,对于自己说出的话,没有反悔,也维持看书的姿态。
换好里衣,宽宽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