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运行见祁谨喊他,连忙上前来。“陛下?”
祁谨道:“去把秦王给朕传进宫来。”
江运兴回道:“陛下,秦王殿下今日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现下正在盛宁宫中。”
祁谨一听,道:“他倒是有孝心。那就把人给我叫过来。”
“是。”
……
盛宁宫中。
祁政正陪着太后祁宋氏说话,而赵晴若陪在一边。
不过祁宋氏今日眉间带着深深的愁色,眼下也有些发青,赵晴若并不知晓其中缘由,有些担心。祁政看在眼里,心中明了,却并不言明,只道:“孙儿见皇祖母的面色有些不好,皇祖母还是要多多休息,不必多思多虑。”
祁宋氏道:“人老了,也总爱担心些琐事。不过难得你进宫看我,也算有孝心。”
祁政端坐在位子上,应了一句:“这些都是孙儿该做的。”
两人又说了些家常话。赵晴若坐在祁宋氏手边,也不插话,见秦嬷嬷端了热茶上来,便接过递给了太后。
祁政注意到一直安安静静的赵晴若,看着小姑娘比前几年高了不少的身量和稍稍长开的面容,思绪一时有些杂乱,也说不清心中的异样是什么,便让眼神稍稍停留了一会儿。
一旁的秦嬷嬷将祁政这稍稍的停顿看在眼里,将头垂了下去。
太后祁宋氏如今掩藏不住的愁容,其实是因为知晓了宋冠竹卷进科举舞弊一案,所以才心下担忧,现在也提不起精神和祁政说话。
不过两人才又说了几句,便听江运兴进了屋来。
“太后娘娘,皇上传了话来,让秦王殿下过去。”
祁宋氏一听,微微变了脸色。这个时间祁谨叫祁政过去,应该是与科举一事有关。
祁政闻言也是心中一紧。他原本只打算让宋家自己把宋冠竹推出来,然后再加上张远的证词和那些晚时会递到御察府的证据,靖王祁放就自然会被祁谨的盛怒和旁人的推波助澜拉下马去。
他并未打算自己出面。但是如今看来,难道祁谨是准备将这件案子交给他来办?
这……算不算是信任?
“既然你父皇叫你,你便去吧,”太后祁宋氏开口道。宋家如今的态度是明哲保身,那么她也是一样,不能插手。
祁政起身行礼,便随江运兴而去了。
赵晴若将方才祁宋氏和祁政的反应看在眼里,虽然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心中隐隐觉得将有大事发生。
赵晴若深深地看了一眼祁政的背影,回眸看着祁宋氏眉间仍在的深深愁色,道了一句:“太后娘娘今日也累了,不如休息一会儿吧。臣女在边上陪着您。”
祁宋氏看了一眼乖巧的赵晴若,拉过她的手道:
“晴若,你可知在这后宫之中,事事无关朝堂,却又事事有关朝堂。坐在这样的位子上,要睁眼开耳,却要闭上嘴巴,这是最难的。”
赵晴若听着这一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祁宋氏也不知为何突然要和她说这一句,自己轻轻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起身在赵晴若的搀扶下回了寝殿。
……
这一边,祁政到了承乾宫。
他撩起长袍下跪行礼,起身后便听座上的祁谨道:
“你可知科举舞弊一案?”
祁政自然是知道的,但同时他也知道京城府尹特地把张远一事压了下来,宋齐又是悄悄把宋冠竹的陈书交到宫中的,所以这件事还没有摆在明面上。
祁谨问他的第一句,就是试探。
“儿臣知晓。”祁政开口道。他在赌,赌祁谨若有意将此事交到他手上,便不会在意他此时的“耳聪目明。”
祁谨见他直接说了知晓,心中微微惊讶,但面上不显,伸手将宋冠竹的自陈书给了祁政。
“宋冠竹已经认了罪。但是其中牵连甚广。朕如今想命你去彻查此事。”
祁政翻了翻那封书信,微微皱眉,试探着地道:“这里提及了四哥……”
祁谨道:“朕要你,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这是要严办的意思。
得了这一句话,祁政便放心了。祁政知道祁谨将此事交给他既是试探也是考验,但不论怎样,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儿臣领命。”祁政跪下道,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
晚些时候,孟清歌又来找赵晴若下棋。
斜阳映着青瓦,余晖落在庭院间。
“你可又输了。”落下一子,孟清歌看着对面蹙着眉满脸挫败的赵晴若道。
“我每次都输给你。”赵晴若嗔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棋子。
她看着孟清歌,道:“听说你今天特意去看了八皇子?”
孟清歌点点头,道:“八皇子体弱,虽然周嫔细心看护着,但看着也是个养不好的模样。”
赵晴若听她这样直白地说话,也没有不耐。近来她们已经熟稔许多,所以彼此的动作,她们都能知晓几分,但同时,两人又都不会向对方言明自己的谋算。
孟清歌在问过她宋昭仪和周嫔的事情后,就对八皇子上了心,想必是对宋昭仪有什么谋算了。不过这些,赵晴若不会插手。
“陈理膳前天去见过了钱束,最近几日你的吃食要注意一些。”赵晴若提醒了孟清歌一句。
孟清歌闻言,勾了勾嘴角。看来重华宫那位还真是有行动了。
她看着赵晴若,甜甜一笑道:“多谢郡主。”孟清歌知晓最近太后让赵晴若接触尚宫局事务的事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