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大概就成了本剑客自打将这破地儿当做夜晚经常赖以打发寂寞后最寂寞的一晚。本剑客自斟自酌的喝了小半夜,虽然自斟自酌这件事对于本人来讲也着实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但不知因何,今晚就是特么的感觉到孤寂、夜也真是漫长的令人心慌。
一想起那小气巴拉的黑影子,本剑客心里就莫名的堵,看来还果真是别说朋友,连个熟人都算不得!不然大家好歹相识这么久了,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也就罢了,居然连个这样的玩笑都开不起,看来他还真不是个男人,哦对了,他不根本就是一只鬼影子么?我跟一个鬼影子计较什么?
就这么唧唧歪歪嘀嘀咕咕骂骂咧咧了半宿,好不容易算是熬到了启明星亮,本剑客揉揉犯困的厉害却苦于就是没有睡意的眼睛,四处打量了这破地儿几眼,冷笑一声,一个口哨将坐骑“白灵”唤于城下,翻身跃下便头也不回一骑绝尘而去、、、
好在我此时便有要事在身离开这里一段时日,等这一段过去,说不准早就将这破地儿遗忘的一干二净,还谈什么经常路过?怕是再也不会来了。
马蹄哒哒,转眼已是数千米远的距离,身后熟悉的陌生的好的坏的事物全都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就像人不想提起的记忆一般,统统被甩到了脑门后、、、
一个月后的京城,我是公子缈,正身着华服头束玉冠的坐在城东最豪华的茶楼内,边跟身边唱曲儿的姑娘调笑边淡定的等待着我的鱼儿上钩。
所以你可千万别以为剑客这类东西生命里就注定了只有穷困潦倒和流离失所,那就着实理解偏差了。事实上,我到底是需要贫穷还是富贵、光明正大或者躲躲藏藏,全在于当时自身处境所决定的哪种需要。听明白了吗?就比如说,被我取了性命的肯定不会全是穷逼,我从不做被雇凶买命的利益杀手,也从不劫富济贫,但也不至于清高高尚到时时刻刻都委屈自己,明明身无分文了却还非要饿着肚子打肿脸充胖子,见了银子都不收漠然而去的境界。
所以说,此时的我可能需要自己是一个名门富贵的公子哥儿,所以我也自然就会是一个公子哥儿,虽然是假的也罢,但只要表面上功夫做的足,其余的毕竟只是只有我自己才心里明了的事儿。
言归正传,约莫十分钟后,我眼角的余光欣然发现我的鱼儿正姗姗入得厅门,而后再欣喜的往着我向他发出邀请函时指定的包间来自投罗网。
再十分钟后我神态自若的款款而出,径直穿过走廊,一直走往茶馆后堂处的僻静处,环顾一眼,恰好四下无人,于是纵身自一面窗口跃出。窗外便是窄长荒芜的深巷,我的坐骑“白灵”正安静的等在那里,只待我翻身上马、扬鞭轻微发出号令,便欢快而卖命的载着我“嘚嘚”而去。
身后的小巷越走越远、方才那间茶馆也越离越远。一切都做的恰如其分、完美无缺。剑过穿喉,那条鱼几乎连发出任何声响的机会都不曾有,便颓然倒于桌面上一命呜呼,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出又十分钟后小二将会进去填茶,而后被桌面上还在“汩汩”流动的血液吓到灵魂出窍、惊慌失措,再然后外面应声而来的人会围做一团先唤醒被我点了睡穴的陪酒女、听她揉着迷迷瞪瞪的双眼似乎还有点神志不清的描述着先前所见过的刺客公子缈的具体模样、、、接下来他们会报官,然后官府会装腔作势的进行一系列程序、、、但这些又与我何关呢?
此时的缈公子我早已不知去向多时。或者说,其实自我从那个窄巷穿过的一段时辰起,缈公子就早已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一个毫不起眼混迹于熙熙攘攘人群中的落魄者,还在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四处观望逗留、只为追寻某个适宜的酒香角落。
是的,我用了易容术。若是重回往日,只能说,我怕是连做梦也不会相信,在将来的某一天,在我师傅天玄长老留下来给我的诸多技能里面,能常常为我解忧排困帮了不少大忙的,居然是我从一开始就从来不屑一顾的只以为唯有那些下三滥的江湖术士才最欢喜用来耍把戏的,易容术。当然,也有可能正因为我从不将它放在心上的缘由,我那个两小无猜、两情相悦了那么些年的师兄玉衍,便也丝毫没有看它上眼,所以在偷走其余各类精髓的时候,唯独没有偷走它。所以它现在反而成了我的宝藏一般,并且操作方法极为简单,只需在师父留下的若干薄如蝉翼的面具里选择一张,而后对着双眼所开的洞口贴好便可。它的奇异之处在于瞬间就能与你自己的肌肤融合,但呈现在外的却是面具原本所设计的模样长相,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一丝破绽。有时候想想,这可能便是我师父天玄长老名字里这个“玄”字所在的一小部分,如果让我描述的话,我只能说,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老头儿,我有时候会觉得他可能是仙,因为他时常仙起来简直比神仙还要仙,且先莫说他一脸一身的仙风道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探寻过去能预测未来,就光他对凡事都达观豁达、活了那么些年却都一直潇洒随性、完全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怕是也与道行深厚的神仙才有的一比。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他会是魔,因为他时常会有一些固执到近乎走火入魔的癖好或者坚持,比如他明明不是个天生的左撇子,却突然在某日心血来潮非要开始用左手写字、打架、乃至做一切琐碎的事,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