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声源处，她偷听到的主角正站在她面前，一脸冷峻。
雾草！boss不会怀疑她知道什么了吧，杀她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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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军！”
路星结巴了一下，立刻行了个军礼。
因为是偷溜出来，所以路星没有穿军装，穿的是伍申借给她的一件旧衣服，两人身形差不多，衣服也差不多合身。
他营下的士兵？
魏渊盯着路星，却不知道该如何问起，审问这种事一向是左丘明干的，至于他，只负责杀人就好。
魏渊略微为难的表情落在路星眼底就是boss在思考如何让她闭嘴，是捅死好呢？还是关起来千刀万剐好呢？
诡异的沉默就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隆冬时节的地冰凉，路星只跪了一会儿，便觉得膝盖冰冷，两条腿在发麻。
良久，魏渊开口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来了，这个经典的问题！
路星面色平静，认真且怂，“将军，那阵阵呻吟低吼小人一点儿也没听到！”
呻吟低吼？
他和左丘明有呻吟低吼吗？
魏渊眉头微拧，罢了，想来估计这小兵也未听到什么。
这样想着，他往前走去。
眼看着魏渊就要经过自己身边，路星立刻喊了一句，“将军，请留步！”
魏渊停住脚步，黑色的鞋尖出现在路星的视野里，“何事？”
“不知将军是否还记得半年之约？”
魏渊垂眸盯着跪在自己脚前的路星，半年之约……
他眯着眼，仔细回想，眼前的身影与记忆里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乞丐的身影重合，低声应答一句，“嗯。”
“小人已经完成任务，请将军准许小人追随您左右！”
路星抬起头，脸色坚定，给了魏渊一个自认为很反派的眼神。
魏渊还未说话，回廊上方旁的窗户吱嘎一声被人推开，左丘明衣衫不整地倚在窗边，嘴角挂着一如既往不靠谱的坏笑，“子安，看来你在男人堆里还很受欢迎嘛！”
为什么她每一次准备做反派小boss的小弟都会被这个男人扭曲成自荐枕席！
还有，你为什么穿着品如的衣服？
魏渊丝毫不理会左丘明的胡言乱语，“名字。”
“苏乞。”
苏乞，这名字挺耳熟，他曾从左丘明口中听到，无非是夸奖这小兵射箭精准，杀人神速，和他有得一拼。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魏渊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既然路星超额完成任务，他自然会兑现承诺。
“今后，随我左右。”
“是！”
即使跟在魏渊身旁，路星的生活也没有多大的改变。
魏渊的生活十分规律，卯时起身，戌时安寝，拒绝所有原秦晋国官员的拜帖，妥妥宅男一枚。
路星已经从一个百发百中的弓箭手沦落到端茶递水的小厮。
多日接触下来，路星并没有发现魏渊有任何谋反的迹象。
路星暗自分析，嗯，一定是她还不够反派，接触不到这等核心机密。
就在路星决定做些反派的事来获得魏渊的青睐时，一道御旨将魏渊召回罗兴国。
魏渊出发前一夜，左丘明提着两坛酒来了府上。
“没想到，我还未走，你便要先行了。”左丘明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含着太多情绪，路星没太听明白。
魏渊让路星下去，屋内仅剩他与左丘明两人。
酒是十里醉，魏渊平日不喜饮酒，但对这酒却是有几分喜爱。
不过十里醉是左丘族独有，平日里左丘明抠得不行，喝一杯都要心疼许久。
“子安，真的不与我一同离开吗？”
魏渊端着酒杯，杯中酒冒着热气，握在手里有些发烫。
左丘明看着魏渊沉默不语的样子有些来气，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何曾出现过他所认识的魏渊身上。
他泄恨般将酒杯摔在桌子上，“魏子安！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去送死？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为他卖命！”
魏渊依旧不语，左丘明感觉自己心底的怒气蹭蹭往上涨，话一下子说出口。
“你真以为他信任于你？他派我暗中监视你，命人在各处散布谣言，你知道如今皇城百姓如何看你吗？救国功臣？不是！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将军！这一切说明什么？你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他的信任，他只当你是条狗罢了！”
这些话似乎对魏渊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他甚至可以淡然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味道，不错。”
左丘明一把将对面人手中的酒杯打下来，恨铁不成钢，“魏渊！你都要死了还有心情品酒！”
他抓住魏渊的手腕，眼神坚定，“反了吧，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酒杯摔在地上，咔嚓一声，碎成两半。
魏渊不去挣脱左丘明的手，这大逆不道的话也丝毫未在他心底掀起波澜，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你喝醉了。”
一句话像根针一样刺破如同气球般的左丘明，他松开魏渊的手腕，颓废地坐回座位，怎么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也会出这种馊主意了？
良久，左丘明起身向外走去，魏渊未动，却在他走到门口之时出声，“孟安，保重。”
孟安是左丘明的字。
左丘明身形一顿，随即步履匆匆离开主屋，未敢回头。
明明知道人各有志，生死由人，可为什么他还有些难过？
鹅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