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三紧随着众人一起,不过就在经过楼船中心处时,眸子微微一撇,心头一动,一缕神念悄无声息的破体而出,朝着阁楼内探查而去。
然而,就在神念之力刚刚接触阁楼的瞬间,孔老三忽然神色一紧,紧接着,一股狂暴无比的神念从阁楼中心处卷动而起,浩浩荡荡的朝着几人的方向横压而来,同时,一股嗜血、杀戮、充斥着狂暴念头的威压好似层层黑云,几乎就在短短三个呼吸内,聚集在众人头顶,直到此刻,众人似乎才反应过来,领头的余涳华更是面色大变。
“怎么会……”
吐出这几个字后,余涳华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再言语,身形一晃,整个人已经来到枯骨楼船的船尾,脚下狠狠一踏,通体黝黑的船板忽然从中裂开一道缝隙,青光闪烁间,一道刻画繁复的阵法映入眼帘。
此刻余涳华面色紧绷,双手捏出道道繁复之极的法诀,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划落,却根本来不及擦拭,显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似乎受到其情绪的感染,周围众人虽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守在四方,同时,各施手段朝着这股暴躁无比的威压探查而去。
察觉到这一切,孔老三抿了抿唇,面上看不出丝毫异色,将神念之力尽数收回,同时心中念头翻滚,回忆着刚刚的一幕幕:眼前这座阁楼似乎与脚下这条枯骨楼船并非一体,自己延伸出的一缕神念刚刚靠近,便被阁楼四周一层诡异的黑光吞噬殆尽。吃了这个暗亏后,孔老三原本正想放弃,熟料阁楼内封印的存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牢牢锁定自己,不顾一切的想要破封而出,同时一股极度贪婪的意识冲天而起。
在孔老三的感知中,阁楼中封印的这道存在似乎并非完整的生灵,只是一道纯粹的念头罢了,也不知为何会被封印在这里。
想到这里,孔老三心中一动,朝着整座枯骨楼船扫过,同时目光又望了望周围绵延无尽的血沙河,似乎明悟了什么。枯骨楼船四周纹路缭绕,一直延伸到血河深处,似乎凝聚成了一种特殊的阵法,以某种莫名的方式勾连百万里血河之力,用来镇压阁楼中的这道念头。
就在孔老三心中暗暗思索时,一道惨叫声伴随着余涳华惊喜的声音同时传来。
“快走!”
声音中含着一抹明显的急切,以至于一向有条不紊的语气都有些变形。声音落下的同时,竟全然不顾周围众人,直接一个闪身遁入面前的阵法中,手一挥,十余枚青枣大小、散发着浓郁灵力的灵石稳稳的落在阵法四周的镇眼中,双手急速掐诀,显然一刻也不想等候。
见到这一幕,不仅孔老三,其余七人同样面色微变,想也不想便争先恐后得没入阵法之内。就在众人刚刚入内,一股凭空浮现的空间之力萦绕四周,下一刻,众人已经尽数消失在枯骨楼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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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城,燕赵境内奇州都城所在。整座蓟城几乎完全被身着兵甲、手持长戈的燕赵兵卒所环绕,重兵巡守,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一步。当然,这些兵卒虽说尽是身经百战的燕赵精锐,也仅仅只能防范普通人罢了,对于那些能够飞天遁地的修者来说,没有丝毫作用。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眼前这座防范不严的城池,却少有修者探查侵入,究其原因,除了这里灵力稀薄、并非什么洞天福地外,还和这里恶劣的环境息息相关。
眼前是一条宽约三十余里的巨型浊河,如同横亘大地的树杈枝丫,在视线尽头分裂成无数股。
河水深黄,平静异常,水面上没有丝毫波澜,整片大地被分裂成无数块,每一块大地之上,都覆压着一座三百余丈的漆黑高峰,灰雾笼罩,看不真切。
望着这些高峰,孔老三目中透出点点异色,最终将目光收回,落在面前这条浑浊异常的长河之上。
此刻余涳华面无表情,全然不见之前的神色慌乱,只是袍子下的手却依旧有些颤抖,显然不像其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孔老三身后,刚刚受了重伤的阮姓汉子正在闭目调息,其余两兄弟则牢牢护在左右两侧,有些戒备的盯着众人。只是不管那对伉俪夫妇,还是另外一主一仆,都同孔老三一样,将目光锁定在周围环境中,正在细细打量着什么,根本未曾注意到三人的情况。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流诞河?”
伉俪中,那位身着青衫,模样俊秀的男子缓缓开口道,眉头微皱,略带几分询问之色的朝着余涳华的方向望来。
“呵呵,卓道友所言,也对,也不对。这条浊河的确是从流诞河中分离出来的,不过算不得真正的流诞河,等会儿道友就知道了。”
余涳华说完,朝着阮氏三兄弟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到后者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也不催促,而是静静地等候起来。
然而,足足三个时辰后,见到对方依旧没有清醒的意思,余涳华似乎有些等候不及,想了想,袖子一挥,一枚拇指大小、浑身如琉璃的淡黄色丹丸朝着三兄弟的方向弹射而去。
见到这一幕,护在左侧的阮氏兄弟一抬手,便将丹丸纳在掌中,探查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朝着余涳华拱了拱手,直接给那位闭目中的阮道友服下。
“传闻这流诞河乃真魔之血凝聚而成,能够沉没一切有形之物的存在,不知是真是假?”
就在这时,那位黑裙美妇轻轻开口道,声音中透出几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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