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郁还有些犹豫地问:“不知道是否能问先生一个问题?”
“裴小姐请说。”
“有几次见面,都听到你在咳嗽,而且我见你面色也不好。我猜你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小姐猜的没错,我打娘胎出来就这样。再加上之前吃过不少苦,现在就算用着补药,身体也一直不见好。”
何郁疑惑的问:“吃苦?可你不是巡阅使的义子吗?”
江安辞闻言苦笑道:“说是义子,确是比起他身边的小猫小狗也是差不了多少,不过拿我当个乐子罢了。也就最近几年,才让我到上海来接触些生意。”
何郁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说:“你也别这么消极。要知道,生活无论多坏,总有变好的那一天。你看,你现在不是也自己谈生意了吗?说不定以后比你那义父还厉害。”
江安辞闻言笑了笑说:“没想到小姐如此乐观,倒显得我这人庸俗了。那就谢你吉言。”
说着他又话题一转。
“说起来,我们现在还是这样‘先生小姐’的叫,未免太过生疏了。”
何郁其实也不想这么叫,倒并不是觉得生疏,而是有些恶寒。这叫着文绉绉的,感觉跟在演什么戏曲似的。
于是她也顺势说:“那不如我以后叫你江大哥,你叫我月屏如何?”
“月屏?据我所知,你本名不是这个。”
何郁尴尬的笑了笑。
因为原主的记忆,她也没把江安辞当外人,一时有些口无遮拦。
不过她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像这种文化人不是最喜欢怜香惜玉那一套。说不定知道自己的身世,还能引起他的共鸣。
于是她说道:“其实我不是哥哥的亲妹妹,而是他世交家的女儿。我小时候走失了,一直跟着养父养母住在乡下,就叫这个名字。说起来倒是话长了。”
杜朝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那你之前岂不是过得也很辛苦。”
“这有什么?”
何郁大大咧咧的说:“后来我还被养父母给卖了,然后就跟着戏班子,还认了个义父。他人虽好,但有时也打我。那个时候天天走街串巷才叫辛苦呢。”
“难怪第一次见你是在歌舞厅,我倒还有些奇怪。”
“是啊,那时候没饭吃就快饿死了,我就把自己卖进去了。所幸没几天哥哥就找到我了。”
杜朝鸿犹豫的问:“你恨他们吗?”
“谁?”
“让你走失的亲身父母,把你卖掉的养父母,还有打你的义父。你恨他们吗?”
何郁摇摇头说:“开始是有一点,不过后来也就想通了。”
她笑了笑:“虽然养父母把我卖掉,却也是有原因的。而且我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对我却也不坏,总叫我体会到什么是亲情的滋味。我义父虽然打我,但好歹也给了我一口饭吃,叫我不至于饿死,我更多还是感谢他的。”
“至于我的亲身父母。”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哥哥告诉过我隐情,所以我不仅不恨,反而有些遗憾。我多想见见他们,叫一声爸爸妈妈,哪怕只有一面也好。”
杜朝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面色也有些复杂。
随即他勉强笑了笑说:“你是个好姑娘,倒是比我通透多了。”
何郁说:“那是因为你总想着苦难的地方,但其实什么事情也都有好的一面。就比如说我。我就很喜欢玩耍,跟着戏班子到处走虽然辛苦,但我总告诉自己,就当作免费出去玩了,别人还得花钱才能去。当我吃不饱饭的时候,我也安慰自己,就当是减肥了,有些胖子想减都没这个机会。”
江安辞却听得有些忍俊不禁。
“你倒是挺会自得其乐的。”
“所以你看,只要心态好,如论怎样的环境都过得下去。”
江安辞心中顿时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但随后他又笑了起来
他淡淡的说:“看来我以后也得学学你这种精神。”
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吃菜,吃菜。”
见何郁吃得香,江安辞竟然也觉得有些饿了。这倒是稀奇,毕竟他一直对吃食不怎么在意的。
于是两人很快就将桌上的菜一扫而空,接着便道别回家了。
何郁回去的路上就在想,怎么才能让这江安辞感到幸福。要知道幸福这个词可是很缥缈的。
“就谈话间了解的信息来看,他现在的问题主要是身体不好,然后还受制于他义父。而且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父母,想必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
“那宿主准备怎么做?”系统问。
“俗话说缺啥补啥,按照这四字箴言总是没错的。”
等杜朝鸿的脚伤完全康复,都已经是五月份了。何郁这才又开始重新上学。
她的同学倒没有觉得奇怪,毕竟班上的女学生也经常会请几天假。虽然她请的略长一些,不过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毕竟她们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可不是学习。
对于这种心态,何郁也只有佩服的份了。
更令她感到怪异的是,杜朝鸿现在对她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现在无论提什么要求,估计他都会满足。
何郁心想,或许是自己救了他一命的关系,于是也心安理得起来。
正好她最近打算配一方药给江安辞,也就拜托他去办了。
说到这张方子,那还是她上辈子从一个同组的女演员那里得来的。
何郁开始也只是好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