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儿的话说得薛庐越心花怒放,笑嘻嘻地吩咐莫忘。
“听见没有,好好伺候团儿。等厉家丫头来了,更得好好伺候。”
“哼!你家主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牧云楼心中有了微妙的悸动,却仍旧嘴上不饶人。
团儿一点反倒一点都不生气,大大咧咧地跑回去继续吃东西,边吃边打包票。
“我家老大别的事都轮不到我做主,可物色美男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我的活。你放心,等我家老大一来流云轩,我肯定给你们牵线搭桥。”
“可是,你家老大终归是将军府的小姐,就算跟太子退了婚,也轮不到我家公子,至多也不过是常来光顾的恩客罢了……”
莫忘虽然年纪小,可跟着牧云楼一起逃入南黎已有三年了。
风月场里的逢场作戏,纸醉金迷中的人情冷暖,她早就看得通透了。
团儿的话虽然听起来很美好,可真要让一个出身高贵的官家小姐,跟风月场中的男子匹配,这身份上的天差地别根本无法跨越。
莫忘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了牧云楼一个透心凉。
是啊,那疯女人再行事乖张,也终究是官家小姐啊!
自己一个家破人亡无处藏身的风月之人,竟然还奢望能有被呵护善待的一天。
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样想着,他那张心如死灰的脸又出现了。
团儿一见他这样就头大,还不如刚来时对自己各种不待见的臭脾气有意思呢!
一生气,她就拿手里的枣核朝莫忘扔了过去。
“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乱世,今天打仗,明天求和的破地方,谁能保证哪天大难临头,大家的身份不会调换过来呢?!”
“这……不会也是厉丫头教你的吧?”
薛庐越倒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话,忍不住摸着山羊胡子对厉南凰另眼相看。
团儿眼光果然比他这个老头子独到,能有这样胸襟和认知的女子,大概也只有陈素锦那种女人能生得出来啊!
被团儿砸得躲到牧云楼身边的莫忘,不再说话,似乎也被团儿的话镇住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牧云楼,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表哥,也许那个厉姐姐真是个良人,我们要不要……”
“不要!”
不等莫忘说完,牧云楼突然恼怒地回绝了所有人的好意。
在今日之前,莫忘从未叫过他表哥,内心终究还是恨他们楼家当年连累了莫家。
楼氏灭门株连九族,与楼氏联姻的莫家也倒了大霉,全族被杀。
若不是当时楼夜逃去莫家避难,带着莫忘一同逃走,恐怕莫家一个人都不会剩下。
今日莫忘突然这样喊他,不但没能让他鼓起勇气试一试,反倒让他觉得不能再出任何差错,连累莫忘了。
这一声怒吼过后,牧云楼温柔地摸了摸莫忘的头。
“表哥只想多挣些钱,等你大了,找个好人家嫁了。”
“莫忘才十四岁,你着什么急啊?反正莫忘跟着你,你要是混的好,莫忘的日子还能过得差吗?”
团儿实在不明白牧云楼在怕什么,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都已经沦落风尘了,试一把又如何?
他都能跟范玉昊交朋友,怎么就不能跟我家老大谈恋爱咧?!
可惜牧云楼就是没团儿的心这么大,他知道错一次便是万丈深渊。
他赌不起,也不敢赌,哪怕是错过,也不能犯错。
面对团儿的追问,牧云楼又换回那张平日接待客人的假脸,笑得魅惑又疏离。
“厉姑娘若来,便是客人,云楼自会好生招待。过客也好,恩客也罢,只要钱给的多,我与莫忘的日子自然是好过的。”
“又跟我来这套,不聊就不聊呗。”
团儿撇了撇嘴,不高兴地继续吃东西,眼睛却不停地在莫忘身上扫来扫去。
这样子,看的莫忘心里忐忑不安,却又不敢动弹。
正尴尬呢,门外就有小厮敲门,催促牧云楼下楼跳舞了。
“云楼公子,到时辰出去献舞了。楼下的客人都等急了。”
“等急了,就让他们先投花牌,就说我想踩着花牌,一路走过去,若是少了,我恐怕走不到台前献舞。”
牧云楼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金玲,哗啦哗啦地宛如钱响。
团儿虽然不知道花牌是什么,但是看牧云楼这口气,也能猜到八成是圈钱的。
莫忘拿着宛如烈焰般色彩夺目的烟霞舞衣给牧云楼换上,一边换一边小声埋怨。
“一张花牌黄金十两,你这样逼着恩客打赏,轩主是要骂的。”
“来这的人哪个没钱?我这是给她们机会显摆显摆,恩客高兴,轩主凭什么骂我?”
牧云楼一边穿舞衣,一边打他的如意算盘。
团儿咧了咧嘴,好家伙!一张花牌黄金十两?这个牧云楼当真会赚钱!
等到烟霞舞衣穿好了,那个下去忽悠土豪们扔花牌的小厮也上来了。
“云楼公子,牌子都铺到楼下花厅的舞台上了,您就别再耽搁了!”
“知道了,就来。”
牧云楼转身拉开房门,宛如一片大漠的云霞般,飘出了房门。
沿着花牌铺就的楼梯一路跳跃轻旋,舒展的身姿,醉人的舞步,引得楼下的土豪们一阵接一阵地惊呼。
直至落到舞台中央,却见他媚眼如丝地扫了一遍台下的男女土豪们。
突然停下舞蹈,挑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