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刘将军竟有如此赤子之情,只是此时此刻将军的作为,却是令人有些不齿。现在本初正在与大将军谋划诛除宦官,解决掉这个祸害天下的毒瘤,将军以本初同乡人的身份,却是在劫持大将军的钱粮,岂不令本初在大将军面前颇为尴尬?”
听了秦谊的话之后,刘辟愣了片刻,总算是明白秦谊为何要找自己说话,闹了半天是让自己看在袁绍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明白秦谊的目的之后,刘辟的脸瞬间便黑了下来:“秦令史倒是有些巧言善辩,只是鄙人现在也是身不由己,现在手下拥有数百个兄弟跟着我讨一口饭吃,不得已向秦令史动手。实不相瞒,我早已经盯上了你们这支队伍,选在这个平舆和西平的交界之处也是避免你们的援军赶来,现在你让我不干了,也不问问我收下的兄弟们愿不愿意!”刘辟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大,他的小弟们也是跟着乱叫起来,跟着起哄。
秦谊心知自己还是不太成熟,过早暴露了自己的意图,引起了刘辟的反弹,不过秦谊也是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长叹一声:“我曾经听说刘将军非常爱惜自己手下的兄弟,只是刘将军现在的行为真是在为他们考虑吗?是在把他们送到一条不归路上面。刘将军身为黄巾渠帅,自然见识过前些年张角一呼百应造反时的气势,可是哪有如何,朝廷天兵一致,张角鼓动起来的几十万叛军一下子土崩瓦解。现在朝政动荡,一旦朝廷稳定下来,必然会对汝南、南阳、颍川这些核心区域进行扫荡,到时候刘将军和您的兄弟们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不知道刘将军考虑过没有?”
秦谊的这番话也是把刘辟给问住了,刘辟当时也是糊里糊涂走上了造反这条路,当时闹瘟疫,刘辟家里也是一日三惊,而那个时候太平道的信徒也是到处送符水保平安,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刘辟这才跟传教的太平道信徒搅在了一起。
等到了甲子年天下大乱的时候,受封建迷信的影响,外加和县吏因为收税的问题有深厚的矛盾,再加上自己野心作祟,刘辟一个小地主就参加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
不过黄巾起义很快便被镇压下来,而刘辟的队伍因为多是汝南本地人,之前对乡梓也是多有维护,化整为零跑到民间,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等风头一过也是再次聚集到刘辟的旗帜下。
只是见识了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转瞬便被万恶的地主势力给镇压下来,刘辟也觉得造反是个很没前途的事业,只是他也已经无法回到过去,现在的他已经成了朝廷的通缉犯,只能继续一条道走到黑。
有时候刘辟也是在考虑自己还有手下兄弟们的未来,只是刘辟怎么想都觉得悲观,为了维持这么一支队伍,他已经做了很多违背本心的事情。
刘辟,这个曾经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豪强,突然间也是怀念起之前安稳的种地生活来,虽然税负比较重,但是比起那些平民,县吏们对他还是客气许多,总好过现在这种前途渺茫随时都可能完蛋的造反生涯。
看着刘辟被自己问得哑火了,秦谊也是信心大振,也是继续说道:“不知刘将军可曾听说过‘若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这句话?”
听了秦谊的话,刘辟先是茫然的摇了下头,他要是听过这句宋朝的顺口溜才怪呢,但是这句话浅显易懂,刘辟也是模模糊糊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他很快眼睛便亮了起来。
眼前这个秦谊可是大将军府的小吏,搁到《水浒传》中那就是蔡京的手下,更不用说何进的权势要比蔡京不知道大多少,基本上能顶半个宋徽宗。如果刘辟想要招安洗白,眼前不就有个好的机会,巴结好了秦谊,岂不是有个能够上达天听的途径。
一想到自己能洗白,甚至还有官做,刘辟心思一下子便活络过来,今天这次的抢劫他也不想干了,真要是得罪了何进这个目前朝廷的二把手,自己是别想着洗白了,弄不好丢了面子的何进直接命令中央禁军来汝南剿匪,当日闹黄巾的时候刘辟可是见识过中央禁军的精锐,可不是他们这些乌合之众能够对付的。
这劫不但不能抢,还得好好把秦谊给伺候好了,要不然谁给他们在何进大将军面前说好话呢?想到这里刘辟都有些后悔,出发前怎么没有准备一些金银,现在直接送给秦谊多好啊!
看着刘辟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秦谊还不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动了,也是继续耐心说服道:“不知道刘将军听说过黑山军的张燕张老大?想当年张燕也是趁着黄巾之乱的时候拉起了自己的队伍,可是张燕知道自己无力推翻朝廷,也是非常识时务得派出使者到雒阳主动请降,然后便成了朝廷的平难中郎将,管理黄河以北山区的行政及治安事务。”
说起黑山军的老大张燕,那就是一个成功洗白的反贼,现在的张老大职权和普通郡守也没啥区别,甚至还能够向朝廷推荐孝廉,并派遣计吏到洛阳去汇报。
去年年底秦谊参加何颙的上计工作时便接触到平难中郎将部上报的上计材料,只是张燕这样的招安者也不用担心造假被处罚或是末尾淘汰,他的上计材料可是假的很。
“那么请问秦令史,刘辟如何才能招安呢?”听到张燕老前辈的名字,刘辟也是更加心动,真要能像张老大那样洗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