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即便阿尔伯特出于见识的局限而说不清自己的童年是怎么回事,曲芸也可以猜个大概。这座城市的统治者因为不明的原因秘密培育了一批超常的儿童,却因为灾难的临近而选择将他们处理掉。
在孩子们逃离之后,忙于应付“足以毁灭人类”的灾难的政府自然无力再去追杀这些孩子。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他们对灾难的应对措施算是彻底失败了。
这里便出现了又一个问题。如果这个地方的权力者真的在几年前就事先预知了灾难的降临,又怎么会像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样一天之内便彻底沦陷呢?
而且关于“灾难”本身也充满疑问。蘑菇森林四周的战争废墟说明面临的是一种人为的入侵,但这些侵蚀了整个城市的真菌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侵略者占领城市就只为了蘑菇种植业吧?真那样的话干嘛不去搞个地下基地或者洞穴?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城市都不是养蘑菇的好地方吧?
所以呢,阿尔伯特之所以了解龙所不清楚的“拉马克游戏”这个词,便是儿时在的设施里接触到的。她同时接受的还有生物学,物理学,工程学等一系列认识和改造世界的科学,从幼儿园到博士的全部知识。
然而却只有知识,没有任何人或者书籍告诉过她这个世界的历史。这座城市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城市到底有多大?城市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情况?对于这些每个成年人大概都清楚的事情阿尔伯特却偏偏一无所知。
因为如此,曲芸才决定等休息过后再去找龙谈一谈。而当她睁开眼时,龙已经不在蘑菇屋的底层房间了。
于是时间回到曲芸起床这里,面对她提出的“龙去了哪里”这个问题,康斯妮十分无奈地这样回答:“大多数被扔掉了,阿尔伯特只留了一点。”
??
即便以曲芸的大脑,睡醒时突然面对这样的回答也是相当懵圈的。她楞楞躺了几秒钟,才把康斯妮从自己怀里推开,猛然跳起:
“阿尔伯特昨天给龙服用的慢性毒药其实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本身就是她威胁龙要进行的生体试验试剂!
然后无论实验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这货在我刚才睡觉的时候以一种十分奇葩的方式挂了。之后你去找了阿尔伯特,而她把这些向你解释了一遍?”
不需要回答,这种简单的问题借由灵魂血契的感应她马上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可恶,这样一来信息链又断了啊。先前已经基本得出结论的一些推测只能暂时搁置了,真该趁他还或者连夜审问一番的。
只有大人才知道的情报……阿尔伯特的地图上可没有第三个幸存者营地了。我们上哪再去抓一个大人来问话?……等等,地图!”
想到这里,曲芸突然起身向上层爬去。她记得阿尔伯特的试验台对面有许多地图贴满了墙壁。
这座城市很大,比曲芸所知道的任何表世界的千万人口大都市都要更大。但在墙上挂满的全部都是各个城区的地区图,阿尔伯特把这些等比例尺的地图按照各自描绘的区域交叠着挂了起来。
除了中央缺少了几块,这面墙上基本形成了一个完整却没有边界的城市地图。然而需要用到这种方法正说明她们没有找到任何一张完整的城市地图,更别说全国地图,世界地图这种东西了。而这,便有些古怪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还有话要问他。”见曲芸爬上来,阿尔伯特随意说着,脸上可见不到任何抱歉的神色。看起来就在不久之前康斯妮找上来的时候已经惊醒了所有人,而甄辉齐的脸色则足以说明龙的死状是怎样一番光景。
曲芸知道阿尔伯特的面瘫脸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她的抱歉也并非口是心非,便强迫自己按照阿尔伯特的思路来解决问题。以一种平常人听了会觉得很欠抽的方式开门见山道:
“算了,已经造成的损失无可挽回,回答依子几个问题,尽量帮我们用别的方法来弥补吧。首先,在地图上告诉我们的总部在哪?你们小时候生活的设施又在哪?还有没有任何有其它人类营地的线索?
然后就是,我需要详细的知识,关于这些真菌的生态环境,所有的物种,习性和弱点。不用讲原理和实验过程,没那么多时间。总之用最短时间说清楚怎么利用这个环境就可以了。”
“呵,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呢。说得就好像我用自己抓来的人做实验,欠了你们多大人情似的,”阿尔伯特耸耸肩,毫无恶意的毒舌话语听在寻常人眼中定是满满的讽刺:
“这几乎是我们的全部底牌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是我在给出情报,虽然能感受到你的诚意,但你又能带给我们什么?难道你会留下来保护我们?还是你觉得那一点点食物就足够等价了?”
“芸姐,她们会不会……”甄辉齐欲言又止,眼睛死死盯着阿尔伯特手中的一瓶固液混合物试剂。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阿尔伯特的咄咄逼人确实很容易被误会成一种敌意。
但她自己和曲芸之间其实都清楚,双方的合作早已经形成。她们都清楚曲芸是不可能动用武力强行索要情报的,即便眼前这些女孩看起来手无寸铁,那也是风险最大的笨办法。
如果不能保证良好且互相信任的合作关系,阿尔伯特给出的任何错误信息都可能要了云裳仙府的命,而曲芸是绝对没有时间去一一验证的。因此才有了看似剑拔弩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