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狼砍翻的是一头扛着屠刀的鹿。黑白两色从面孔的中央开始齐齐将身体分为两半,让人想起弹丸论破里的黑白熊。
黑白鹿口吐人言,但她的声音毫无理智,一点也不像可以交流的样子。所以曲芸小心地后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谁知这时地上的狼却是一跃而起,做凶恶状挥舞着手中的手术刀。也是了,只是背上被砍了一刀,怎么可能就这么挂掉?
然而狼还没蹦跶两下,黑白鹿的屠刀又砍了下来,直接把狼持握手术刀的爪子凭空给剁了下来。这回狼老实了,丢掉针筒三腿着地的向火山上逃去。
趁着黑白鹿去追砍狼,曲芸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河边。这一侧的河水是滚烫沸腾的,却没有像岛屿另一侧那样直接就是流动的火焰。
顾不得计算被煮熟之前能不能来得及划出这条沸腾的河流到达对岸阳光明媚的七彩宝山,曲芸就忙摇着浆出发了。
把徽章空间里的木舟丢入沸腾的河水时,滚烫的河水溅在裸露的皮肤上。她突然注意到被烫伤的地方痛归痛,却没有红肿起泡。
这样说来的话,一路上从这极端环境的火山中穿过,始终感到周身剧痛,现在看皮肤却好似毫发无伤一般。
回想一下那火灾现场一样的岛屿,正常讲不是全身重度烧伤,就是肺部已经被烧毁而无法呼吸了吧?
划桨离开岸边十来米,曲芸才安下心来。无论是狼还是那疯狂砍杀的黑白鹿都不像是能游着沸水追过来的样子。
她举目望去,远方的七彩宝山似乎遥不可及,真担心自己那点可怜的体力能不能撑过去。若是实在不行,只能另想写其余的办法了。
再回过头,正好见到山脚下只剩三条腿的狼被黑白鹿追上。鹿挥舞着屠刀把狼按在地上一通乱剁,极其血腥,眼看着是要剁成狼肉馅了。
就在这时,仿佛来自世界之外的琴声响起。
re - di re!
脑中给自己下的暗示生效,曲芸几乎还未意识到前因后果,便条件反射地唱出了咒文。
很好,魔法生效了。她能清楚地听到并记住琴声的每个细节。与所料不差,是gla,即醒目的标题。
琴声如其名,仿佛要烙印在曲芸脑中一样充满恶意。她立即甩甩脑袋挥去感情的臆测,专心倾听音乐的细节。于是琴声告诉她许多重要的线索。
首先,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版本。凭借她专业的音乐素养和极致的听力曲芸判断出演奏中的节奏有些许微妙的不稳啊,而乐器的音准也并非完美。这都是只有实录的音乐才会出现的特征。
其次这也不是一个现场演奏的版本,因为琴声的背后,持续着一丝不稳定的白噪音。这种声音她很小的时候听到过,是老式磁带才会带有的瑕疵。
如果是某方大能仙魔在更高维度对这个世界施加了干涉,以上两点都是不该存在的问题。
由于保持了基本清醒的意识,这一次她并没有再体验灵魂的上升与坠落。只有一个富有磁性的成年男声在说话。男人讲得听起来似乎是第四帝国通用的日耳曼语,又有点像法革共使用的语言,反正不是曲芸能听懂的汉语,英语,龙语和几种奥术语言中的任何一种。
男人沉稳的声音好像在讲故事。曲芸听着有一种如果自己没有带着理智来清醒地聆听,本来应该是能听懂的错觉。这种既视感……难道之前三次的语音里包含过自己能听懂的内容?
虽然听不懂,但凭借对人分析的特殊才能她从这声音中听出一种焦躁。那一丝几乎不会被察觉的焦躁巧妙地隐藏在专业性的,富有磁性的沉稳语音中。
曲芸不是梅娴诗,她无法在听到的同时把大段的无法理解的语音按照音节全部记忆背诵下来。但她清晰地记下了最后的三个音节:
“,ei。”
琴声啊,终于让依子寻觅到你的尾巴了!
之后曲终,曲芸惊讶地发现大队的土拨鼠拖着船只从火焰岛屿的四面八方冒了出来。按时间算,如果它们追到浮冰尽头见到船只被毁坏再返回从头追来可不该这个时间就出现。
唯一的可能是这些家伙一开始就没有翻越冰山,而是直接划船从浮冰两侧饶了过来。他们会这么做,只有可能是受到狼的指引。
这么说,这些狼的状况大概并不是死而复生或者有着共同目的的群体。而更可能是有着唯一意识的分身了。
眼瞅着土拨鼠大军追至,现在可不是推理的时候,曲芸转身就继续向最后的七彩宝山划去。谁知刚一回头,就见到似乎遥不可及的距离不知不觉中已然消失。自己的小舟距离宝山也就剩下几分钟的航程而已。
划船的几分钟里,曲芸边观察着下饺子般追来的土拨鼠,边花费点数用徽章联络了梅娴诗。
“你那边还好吗?”
“略忙,无碍,大家如何?”
“很糟糕,有人惊慌失措,有人胡言乱语。看来都是受到了悖影的影响。而唯一可以正常沟通的小蜥蜴恐怕是处境最危险的一个,她正在猪的家里做客!虽然本人表示没什么问题的样子,但是依子有十足的把握猪才是这诡异的世界里最危险的boss。”
“你觉得这世界中一切的诡异是悖影所致?可有什么凭据?”
梅娴诗的话让曲芸一怔。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笃定这一切都是悖影的影响来着?好像是从情绪受到影响,又确认没有受到魔法攻击的时候。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