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儿一对视,那家伙冲他吐了吐舌头,就知道,亲闺女已经开始对亲妈使用善意的谎言了,不过想想算了,她赚的钱是自己的,想怎么花,随便她。做家长的没能力给她就算了,何必变本加厉,还惦记她手上的钱?
“你不是想读大学吗?交得起学费了,你还是去上学吧,不然总觉得对不住你。”郝天沐突然道。
见大家都停下筷子,等着她表态,郝星给一人碗里夹了块豆腐,道:“大学,我已经在读了啊。你们没看见我书桌上的大学自修教材?又能拿工资,又能读书,还能拿大学文凭,又自由,多好啊,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再关进学校这所牢笼呢?”
郝天沐当然看见了书桌上的大学教材,但这家伙有老师教的时候都考不取大学,没人教,十几门课,她能囫囵及格?老李家的儿子自修快五年了,天天抱着书看,就没几门考过,听说过了五年要重新报名,以前考过的一门也要重考。
在大家眼里,自修比全日制大学难度系数大的不是一星半点,自家闺女一点都不勤快,他是知道的。当然最近一段时间除外,要是从前,爹妈不在家,到了吃饭的时间,郝星只会给自己弄点吃的,才不会弄一家人的饭菜等着你回来吃呢。好像是有了点变化,前段时间卖蘑菇,一天三趟,不卖蘑菇了,只要不下雨,拉着弟弟妹妹天天绕着预制板厂跑步。确实是脱胎换骨了,还顺带着把郝圣的懒惰治了不少。
“自修可比全日制大学难考,五年之内考不完十几门课,以前的全得重来。你可想好了。”郝天沐警告女儿道。
郝星一副十二门课已然装入囊中的样子,道:“爸,您闺女智商可是一点没问题哈,肯定不是苕,没考取大学那是我没好好学,现在想通了,准备好好学了,考十二门课还需要五年?一年考四次,一次可以报四门。就打算我一次考两门,一年也可以过八门,再加个半年把剩下的四门考了,就算再差,两年时间也够了,考五年,那是在学习吗?那是在磨洋工,慢性自杀。”
郝月瘪瘪嘴毫不留情地送了一行诗。
“为什么天上这么黑?
因为牛牛在天上飞,
牛牛为什么在天上飞?
因为地下有人吹。”
“嘻嘻……这诗不错,我喜欢。”小蚊子一点不掩饰对这首打油诗的喜欢。
对郝月的异议,大家都没持反对意见,郝天沐也一样,学校里每天还有老师教呢,一年也才考几门呢,请问你过了吗?
见大家都埋头吃饭,好像准备跳过这茬,郝星的自尊再次受到打击,你们瞧不起我是吧?……想想曾经的成绩,确实惨不忍睹,好吧,以前成绩不好,真是我没认真学习,现在我已经端正了学习态度,保证考一门挂一门,哦,不,错了,是考一门过一门。你们等着瞧吧。
郝星看了看郝月,还别说,这一家姐弟里,也就郝月继承了老爸的优良传统,学习好不吃力,一不小心考第一,她确实有瞧不上大姐的理由。高考那才考多少分?切,我不看卷子都能门门考九十分。
三下五除二扒完碗里的饭,将碗筷往桌子上一拍,郝星道:“郝月,你学习不吃力,作业也做完了,碗该你洗了。我去努力学习了,免得一月份考不过,丢你们的脸。”
“洗就洗,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小气?”郝月处处要争赢,嘴巴不饶人道。
“诶,我说你跑到那边去,找到你的命根子没有?”郝星这才想起来,郝月藏在被絮里的钱。
“找到了,当然找到了,告诉你,我藏的钱,没人能找到,就是把被子给他们盖个十年,他们都不一定知道钱在哪儿。”郝月得意洋洋地自夸。
“找到了就好,那把我的二十块还了。”你弄得我不痛快,我也要让你不痛快,郝星向郝月伸出手。睚眦必报是种美德。
郝月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嘴里,躲到爸爸身后,伸出半个脑袋,伶牙俐齿地挑战郝星,道:“你见过吃进嘴里的肉吐出来的吗?”
“好,你聪明,你狠。今天的碗谁都不能替她洗。郝月,你是我花二十块请洗碗工。”
“洗碗工就洗碗工,劳动是光荣的,记住啊,二十元是我挣的,以后别找我要了。”
郝星再次发现,她这个堂堂的大姐大,在最小的妹妹眼里,压根就又不聪明,又不负责人,还虚荣,毫无自制力。动用赤裸裸的威胁,人家压根不害怕。
天杀的,学习不好,就该卑微到尘土里?憋屈。
再说了,谁说我学习不好了?我要是用起心来,学霸都不是我的对手。好吧,不废话,去学习,考个八十分砸死你。
好吧,自考很难达到八十分的,这辈子就没法摆脱郝月鄙视的目光了吗?这家伙从上学第一天开始考试就没低于九十五分。人与人之间,差别怎么这么大?这是一个妈生的吗?
郝星有个理想,就是当作家,所以她选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只有高中文凭,所以要想拿到本科文凭,必须先拿专科文凭,专科有十二门,本科有十一门,可以套着考,但申请本科毕业证的时候,必须先拿到专科毕业证。
十二门课,但教材加复习资料,至少要学二十四本以上,所以,说起来简单,考起来,真的没那么简单了。
看书的时候,见郝圣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她脸一热,合着这还有一个把豆包不当干粮的,把村长不当干部的。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