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香香和苏静香二人又下了一盘棋,之后江海派人来了长春宫,提前通知皇后说圣上今晚要在长春宫用膳,并且康睿康大人、熊伟小将军以及国舅爷小易大人都会同行。
小太监尖声细语的传了话后退出去,易香香倒是十分汗颜。
“这小太监要是不补句“小易大人”,我都差点没反应过来国舅爷是谁。”
苏静香听到易香香这话后笑出了声:“皇后娘娘入宫都快有半年了,竟然还没习惯自己的身份?”
这个皇后啊,真的每次都能让她很无语。
易香香闻言笑逐颜开:“倒不是没习惯,别人拜我,我倒是能接得上平身的话。但若是我自己,总是忘记参拜别人。你看现在每天都要去两位太后那里请安,可即使这样,偶尔若不是圣上暗自扒拉我一下,我都忘记要行礼这回事。”
的确,皇后每次去请安时,笑丹等人都是惴惴不安的,生怕落了礼数。
其实以前易香香倒是很懂规矩的,反倒是赵子乾惯了以后,连表面功夫都做得差了些了。
而苏静香是知道在长春宫里头易香香是从不参拜赵子乾的,是以也能理解她说的感受。
习惯成自然嘛。
“娘娘既然要招待几位大人,臣妾倒是不便久留了。”苏静香说着起身告退。
康睿和熊伟与易香香相熟,又是圣上带着过来的,是以即使是外男倒也关系不大。而易洛川更是易香香的亲哥哥,对她来说就更没有不方便见的了。
但是苏静香若是留在这里,倒是确实有些不妥当。
于是易香香只能送走了苏静香,然后派人开始熏屋子。饶是这样,赵子乾进来时还是闻到了易香香身上的酒气。
将暮未暮的傍晚,长春宫已经是灯火辉煌,赵子乾颦着眉望向对面坐着的易香香问道:“又喝酒了?”
易香香有些心虚:“就喝了一点点罢了。”
自从去年冬天被赵子乾逮了开着窗户煮酒下棋那事后,赵子乾就对易香香爱饮酒这事颇有微词。当然,尽管这样,易香香也还是会在情调氛围满足的情况下饮酒的。
特别是和苏静香下棋的时候。
“饮酒伤身,切莫贪杯!”赵子乾的语气仍旧是冷冷的。
易香香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了。不过我也没怎么喝啊,也就今儿个多了两杯,还让你给撞上了。”
她一副谁让你突然跑来的表情,感情还成了赵子乾的错。
赵子乾十分无语,有时候他还真拿易香香没什么办法。
易洛川见状赶紧解围,适时咳了一声,提醒易香香莫要放肆。
他的暗示让易香香想起在场还有其他人,便很直接的和赵子乾说:“这天都快黑了,您带着康睿和熊伟进我这长春宫不大合适吧?”
易香香自动忽略了易洛川,因为易洛川是她亲哥哥,进她的长春宫别人也不好有什么微词。但是康睿和熊伟就不一样了,来得早了还好些,这都快天黑了。
赵子乾也知道不大妥当,他之前也没想到这茬,几人在御书房议事说得晚了,才到此时方来长春宫。
“无妨,若是别人非议,我自会镇压。”赵子乾简单干脆。
易香香翻翻白眼,将准备说出口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咽了下去,换言问道:“到底是怎么了?这个点还特意跑了这一趟?”
若是仅仅为了用膳,易香香是打死都不信的。
赵子乾听到她的问话后望向了康睿,于是后者便开口做了代言人,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之前工部的秦大人建议在梅州建造蓄水池,春天储了水留予夏天灌溉,圣上准了。可如今梅州那头报回来,说蓄水池的水到现在已经干得只剩一半,估摸着是撑不到夏天了。”
易香香闻言皱眉,她也知道这事。其实当初秦川的折子递上来,而赵子乾打算这么办的时候,她早已考虑到水被晒干这一问题。不过当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想着试试也就试试,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诶,说起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无忧岛那头嫌弃水位上升,他们礼朝这头的梅州,却因缺水愁白了头发。
“那怎么办?”听到担忧的事变成事实,易香香也有些愁眉苦脸。
赵子乾闻言暗咳一声接话:“之前你不是提过将塞北之水引入梅州吗?今日早朝你哥哥重提此事,虽然不少臣工都不赞同,但下午我召了秦川老大人等几位工部的人御书房议事。众人细细探究了一下,觉得估摸着可行。”
秦川便是工部尚书,也是京都睿和伯府的老伯爷。细说起来秦家还和易家有些亲戚,因为秦川的嫡亲妹妹便是通州姜府里的姜老夫人,而易洛川娶了姜静珊,按辈分得唤秦川舅公。
赵子乾提到的塞北之水,就是礼朝大运河的源头。若是能挖山造河的引一部分塞北之水进梅州,不仅梅州之荒可解,假以时日,梅州必然比京都更加繁华热闹。
易香香闻言有些得意,她装模作样的端起茶盏浅浅饮了一口说道:
“当然可行了,也不看看是谁想出来的方法。”
她得意完后放下茶盏又继续说:“可问题是挖河引流耗费钱财物力甚多,当年在通州我和哥哥就说过此事,若是举国之力去建造,至少有那么三四年国库必然空虚。到那个时候若是邻国来犯,礼朝可是没什么还击之力。”
“再说了,很多设想都不一定能成。梅州地势多丘陵,植被又不多,若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