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刚来到肯特部落的这几天里,道格拉斯几乎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在每个下午在部落周围走走看看,悠闲而又惬意。但是七天之后,领主大人就公布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征税!按照兽人帝国的社会制度和传统,领主拥有部落的全部财富,当然这种拥有仅仅是名义上的,并不是实际占有。领民和领主的从属关系更多体现在税收和劳役方面,因为领主名义上拥有部落所有的土地、河流、矿藏和其他财富,所以利用领主的土地耕种和挖取矿产之后都要缴税。如果领主有对外战争的需要,还要加入领主的军队去作战。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领主的特权。道格拉斯并没有滥用领主特权,而是象其他的部落那样按照一般规则制定了税率:耕种出来的粮食,和土地上所产生的矿务,都需要缴纳十分之一的收入作为税收。通过其他途径获得的财富,比如说商业交易,则要缴纳四分之一的利润。据道格拉斯所说,这些税收的用途除了保证领主大人的个人所需之外,还用来组建和武装他的军队,来抗击蛇人的蚕食保护领地和领民的利益。这个命令在部落里掀起轩然大波,尤其是对于强尼等兽人而言,这根本就是无法接受的。矿产、粮食要抽取十分之一,其他财富要抽取四分之一,虽然这个税率看起来高的离谱,但却是兽人帝国通行的税率。可这个税负明显是针对强尼这一股势力的。道理很简单,以老尤里斯为代表的犬人已经是赤贫,他们的财产几乎是零。无论是零的十分之一还是零的四分之一,都是零。也就是说,那些穷的连裤子都穿不起的犬人根本就不用缴税!当然,他们也没有什么好交的。但以强尼为首的流放犯则需要承受供养领主大人的义务,因为他们拥有肯特部落几乎所有的财产,现在领主大人要征税了,纳税的当然是他们。对于道格拉斯这个具有强烈针对性的决定,强尼感到强烈的不满,只不过以他狡诈的性格,绝对不会把这种不满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作为一个“阵营”的领导者,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只要在背后煽风点火把手下不满的情绪点燃就可以了。酒吧里挤满了同样心怀不满的兽人们,在酒精的刺激下,这种不满的情绪伴随着激烈的言语开始显得有些极端了:“抽税?以前的领主都不敢抽我们的税,这个道格拉斯刚来就想动咱们的利益,看来他还没有明白肯特部落是谁的地盘!”“他凭什么抽我们的税?就凭他手下那一点乱七八糟的佣兵吗?”“也许,我们应该让这个领主看一看我们的力量了。”“只要我们不高兴,他就做不成领主。”手下们拍桌子摔凳子的大声嘶吼着,强尼始终都是默默的倾听着,看着这些强悍手下的情绪渐渐被点燃了,不失时机的说道:“既然领主大人已经下了征税的命令,光在这里发牢骚是没有用的,也许我们可以和领主大人好好的谈谈……”强尼所说的“谈谈”是什么意思?每一个在场的兽人都已经心领神会,反正绝对不会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商议。“谁要和我谈?”话音未落,道格拉斯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酒吧门口。随着房门的推开,冷风呼的一下灌了进来,酒吧里的气氛顿时一冷。谁也没有注意到道格拉斯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射在门口,道格拉斯魁梧的身影映衬着夕阳。因为是逆光的缘故,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看到他身体的轮廓在夕阳中的剪影,好似一层金色的圣光。谁也没有想到道格拉斯会这么轻易的来到这里,尤其大家刚才还在谈论着如何向他示威如何把他这个只有象征意义的领主推翻的话题,他居然来了。也不知道他在门口站立了多少时间,更不清楚道格拉斯有没有听到那些对拉斯的出现,让酒吧里的每一个兽人都感觉很不自在,当然也包括强尼在内。每一个流放犯都哑口里死一般的沉寂。正在举着酒杯豪饮的流放犯一时僵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道格拉斯的话。明明已经看到了道格拉斯的出现,却不得不做出根本就不知道领主大人已经到来的样子,或是不安的座位上扭动着身子,或是做出一副看似轻松的样子把目光转向别处。就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流放犯的表情,道格拉斯旁若无人的走进来,两旁的流放犯下意识的纷纷躲避,慌乱中撞翻了桌椅,发出刺耳的声响。道格拉斯大笑着,就如同面对的是一群老鼠而不是一群凶悍的流放犯,毫不掩饰眼神中的鄙视和轻蔑:“我刚刚听到大家的发言,不是说要和我谈谈嘛?现在我就在这里,谁要和我谈?”不论如何,道格拉斯终究是正式任命的领主,都是拥有独立武装力量的领袖。在他不在场的时候,凶悍的流放犯们还可以大放厥词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旦道格拉斯亲自到来,没有哪一个兽人敢于直面他的威压。明明已经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却依旧做出一副饮酒的架势和酒杯送到唇边,明明眼前的盘子已经空了,还在做出一副吃饭的样子。手下的不安和不知所措早被强尼看的清清楚楚,也说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在道格拉斯到来的那一刻,他也感受到了一股强力的威压,让人感觉好像做错了什么。可强尼终究是这些流放犯的首领,虽然道格拉斯的威压如同有形一般让他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畏惧,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故作镇定的干笑了两声:“领主大人独自过来的?给领主大人上一杯最好的龙舌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