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文瞅着她一副居家过日子的温柔模样,心头升起异样感觉。这时候,什么泥鳅,什么奉旨选婿,都不知丢哪去了,心里眼里只有这个从将军变为淑女的小女子。
“这衣裳是帮我做的?”他问道,一边胡乱吃了口粥,也不知是啥味。
“嗳!这个颜色你可喜欢?”小葱举起手上淡蓝衣袍问他。
“喜欢!”李敬文脱口而出。
“就是我手艺不好,做起来费劲的很。”小葱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李敬文轻声道:“不要紧,你慢慢做。”停了下,忽然又道,“以前你帮板栗和葫芦做的那种荷包,我也好喜欢,好想要一个呢!”
小葱听了一呆:他不嫌弃她做的不好,她当然高兴。可是,做针线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赶制一身衣裳,已经够她忙的了,还要荷包?
呆了一瞬,她立即满口答应:“好!回头我就帮你做一个。”接着,她又不经意地问道,“那样式的荷包,慕琴不是也帮你做过?慕琴针线比我好多了。我的东西都不好意思拿出去见人呢!”
李敬文斩截道:“我就喜欢你做的!”
妹妹做的能跟媳妇做的情义一样?
再说了,这可是他小时候就渴望得的。
小葱便说他不嫌弃自己女红手艺差,往后她一定常帮他做这些,要多少做多少。
李敬文满意地笑了,一气把剩下的饭菜吃完。
一顿饭吃完,两人情意又近了一层,隔阂又淡了两分。
小葱唤丫头进来收拾碗筷,自己边做针线边跟他说话儿,李敬文就看着她缝衣裳。
这人哪,干自己不在行的事,那个架势都不对。
小葱厨艺没的说,便不在自家厨房,随便街头一家小吃铺,挽起袖子照样麻利干活;虽然是女子,领兵也有气势,当日李敬文可是目睹过她的风采的;至于行医更不用说了,往病人跟前一坐,立即全身心进入状态。——要不当初怎会不避男女嫌疑为黄观治伤呢!
可是,这针线活计对她来说,确实有些个不大容易。
明明她做的很熟练,穿针走线很快,针脚也细密,效果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一点也不匀净。
还有,每缝到边角处结线,她总是左一针右一针地绞缠,将线头锁死缠紧,怕会散开。李敬文感觉那架势就跟他爹绞麻袋似的。当然,这样缝出来的东西很牢实,绝不会裂线的,轻易也不容易扯破。
他看得实在忍无可忍。
并不是嫌她缝的不好,而是觉得让她做这个实在难为她,不比做饭,那是她拿手的,因此就有些心疼。
想要劝她别做了,又想起刚才自己还让她缝呢,转眼就改口,好像有些无理取闹,只得继续忍着,暗想以后不让她做这些了,就让下人做好了。
小葱玲珑心思,将他神情看在眼里,心里微笑,也不多说,闲谈中问起他丰县任上的公务和经济治理。
李敬文眼睛一亮,告诉她一件事,说他和泥鳅拟了个规划上呈给岷州知府,开通了蜈蚣岭和孔雀城之间的水路,另外动用军俘,从蜈蚣岭修了一条山路到眉县城,将岷州和南州彻底相连。
“如今蜈蚣岭可大变样了,山上驻扎了军队,山下聚集了许多百姓,形成了一个寨子和集镇。人来车往,热闹的很。”
小葱停手,惊喜地看着他问道:“这是真的?”
李敬文笑道:“那还有假!那地方属于眉县治下,泥鳅将山谷的田地出售,广招百姓,连南州都有好些人赶去买呢!”
说着话,不自觉地注视小葱,看她听见泥鳅的名字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