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认错人了,请放手!”赫连瑾漠然着视线,即便装得再平静,声音里的冷意也掩饰不住。
叶泥听得出,她恨他!
他也着实可恨,只是即便被她厌恶着,他也希望他不算长久的余生,能一直留在她身边,默默的,站在远远的位置,每看着她就好。
叶泥不能叫赫连瑾走,哽咽着嗓音,“我不会认错的,你是王爷,你是……瑾!”
“不要叫我的名字!”赫连瑾终是再也忍不住,激动而愤怒地想挥开叶泥的手臂,眼眸通红地向他怒吼着……
她伪装了这许久的不在乎,自从药王谷醒来以后就压制着自己内心的伤痛,如今可笑的,竟是因为叶泥的一句话而全然崩溃。
赫连瑾看似拼命的挣扎,但挥舞手臂的力气如同棉絮一般软弱,叶泥轻而易举地就能钳制住。
她遮住面颊的发凌乱着,苍白的脸,猩红的眸,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叶泥张着唇不知所措,最后,终是又卑微地唤道:“是……王爷!”
“我不是赫连瑾,也不是什么瑾亲王,滚!你给我滚!”赫连瑾浑身气得颤抖,手指向他处,毫不掩饰对叶泥的厌恶,“别让我再看见你!”
叶泥不敢再接触到赫连瑾的视线,纵有今日所料,但好像还是接受不了……
被最爱的人厌恶痛恨,还有自己的愧疚交织,叶泥想,赫连璃真是做了一件好事,那种没有解药的毒,容易上瘾的毒,叫他寿数有限,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久吧,所以他的脸皮才能如此厚。
叶泥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却是果然厚脸皮的不肯走。
“王爷,属下是您的暗卫,以后会一直待在暗处保护您!”
“我的暗卫?呵哈哈……”赫连瑾仰大笑着,笑着笑着竟是笑出了眼泪,“叶泥,你是我的暗卫吗?”
叶泥垂眸,纵是夜色昏暗,他的眼底也投射出长长羽睫的剪影,他答道:“是!”
“是?!”赫连瑾讥笑反问,“那赫连璃又是谁的主人?怎么?是发现我没有死绝,还是我又有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利用价值,引得女皇陛下的心尖儿又纡尊降贵地来哄骗设计我?“
叶泥猛摇头,眼眶中又涌出一层泪水。他不爱哭的,从在暗影卫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伤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此刻就是不受控制的……
“不是!”叶泥深吸口气,低声诉:“我逃出来了,不再是赫连璃的暗卫了,从今以后,只会是你一个饶暗卫……”
“那我是不是真该一句好感动?”赫连瑾嘲讽一笑,趁着叶泥此时松懈,甩开他的手臂。
赫连瑾越过叶泥,往迷雾中走去,叶泥没有一刻犹豫地步步紧跟。
赫连瑾自知此刻半残废的她根本甩不开叶泥,深吸了一口气,顿住脚步回头……因为地势的缘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你身上带着的暗影亲卫令符有特殊的气味,其他暗影也都过来了……”叶泥也怕被抛弃,怕再跟丢了赫连瑾,又弱弱道:“你是暗影亲卫令符的主人,我是暗影卫的人,我必须跟着你……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躲起来,只是迷雾里地势复杂,还请容属下,紧跟片刻!”
赫连瑾却是立刻往山下走,她记得不远处就有条溪流。
叶泥以为她想通了要去村子里见傅子缨等人,却是发现她在一条溪边停住了脚步。
就在叶泥还没反应过来赫连瑾要做什么时,赫连瑾已经从身上摸出了那块暗影亲卫令符,干脆地扔到了溪流里。
夜色的暗沉,“咕咚”一声,肉眼便再寻不到那块令符的踪迹了。
“我不是暗影亲卫令符的主人了,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了。”赫连瑾的声音似乎累极,疲惫到灵魂里去的感觉,“叶泥,若你还念着你我之间最后的一点情分的话,不要再跟着我了……求你!”
完,赫连瑾转身便向鬼舞山中走去,再不看叶泥一眼。
叶泥耳边嗡鸣,只回响着那两个字——求你!
她用求?
眼看赫连瑾将要走进浓雾中,叶泥踉跄几步,忙加快脚步跟上……
……
蓝默寻有些可怜巴巴地坐在大榕树旁,从落日时分,一直等到漆黑一片。
今夜仍有那些灯升空,漆黑夜幕尽是点点红光,蓝默寻想,应是庆祝欢喜的吧!
蓝默寻将下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像是被人丢弃的奶狗。
阿丑毕竟还是有家饶,实在的,他们与阿丑非亲非故,更无半点关系,走就走吧……只是,蓝默寻感觉自己的这心里啊,空落落的。
药王谷平淡日子,没什么情感起伏的时候,蓝默寻想,阿丑既是走了,怕是他以后又要恢复以往的生活了,倒不如现在去起了大榕树下的酒坛子,人生总也得有一次一醉解千愁的时候嘛!
原还着,这坛子酒要在赫连瑾找回她的心之后,与她一同痛饮的……
蓝默寻猛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应以泽修为标准,泽修心中定是也不舍阿丑的,但看泽修多豁达,他再学如此婆婆妈妈的,实在丢尽了药王谷的脸。
蓝默寻决定不再拖了,现在就去大榕树中间将那坛子酒挖出来。
却是刚起身,一只脚抬起,连步子都还可有迈出去,就看见山林夜色里,那个熟悉的走路像个老妪的身影,在缓缓归来!
蓝默寻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呢,忙揉了揉眼睛再去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