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期杀意狠决,却是没想到刚拿出炼,那只手就被这老女人紧紧攥住了手腕。
“嘿嘿,辣椒,姐姐我就防着你这一手呢!”老女人笑露着满口大黄牙,口臭之气都快喷到廖期的脸上了,“快把刀放下,心伤了我们标致的美人,姐姐我可是会心疼的!”
廖期怒瞪着眸子,“那这样呢!”
在这老女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廖期脑门一用力,不要命似的一头磕在这老女饶鼻梁上……酸涩痛楚,鼻梁骨都几乎断掉的感觉。
老女人光顾捂着自己的鼻子来缓和这个劲头,自然顾不得廖期,廖期趁机再给了她一脚,将人踹倒在地,便立马慌乱中亦有镇定地冲出房间……知道门口还有望风的守着,廖期顺势捡起冷宫中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子,一打开门,没有给彼此反应的时间,直接一木盒子拍在望风的坏家伙的脑门上。
一气呵成,廖期接连撂倒两人,随后便头也不回地逃出这偏僻的冷宫……
廖期却不敢返回浣衣局,来,叶妃要想再找他的麻烦,不需再找其他的理由,只要透露出他不喜欢他的意思,浣衣局为求生存捧高踩低的一众人自会帮着叶妃料理了他。
廖期躲在御花园的一丛栀子花后面,躲开月光的投射,躲在黑夜里更为阴暗的角落,生怕被叶妃的手下抓到……皇宫很大,廖期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自己在这偌大的皇宫中,从来都不能做到真正的隐身。
该如何是好……
廖期调整着自己急促可怜的呼吸,闭上双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沉思……叶妃毁了他不成,又凭他现在的地位,叶妃随便动动手指就能叫他生不如死。
可他一直躲在这里也不行,尤其是想到云深临死前拜托他的事……若是他长时间消失,宫中一定会以他潜逃罪定论,出不得宫,迟早要死在这禁宫郑
廖期攥紧了拳,不停地锤着自己的脑袋……若想脱离现在这困境,唯一的办法就是绊倒叶妃,活着寻找一个比叶妃更强大的靠山。
可这皇宫中,女帝宠幸的美男无数,但目前就叶妃最得宠,若要找比叶妃更强大的靠山……廖期脑海中不由出现了赫连璃那张薄情的脸……
廖期在这颗栀子花后面静坐了半宿,又不由得掏出缝在衣裳夹层里的云深交托的那封信……当初云深只他知道了信上的事对他未必是好的,可现在他急需把信上的内容传递给宫大将军。
也唯有这样,他便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和牵挂了。
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廖期终于心地拆开了那封书信,借着月光,细细读起来……
剩下的半宿,廖期几乎一直在反复读者这封信,深怕自己误会了上面的某个字词,从而误解了这封书信的整个意思……可是,他反复确认,真的,现在坐在凤帝宝座上的女人,竟然真的是靠着弑母夺位的龌蹉手法才登上帝位!
如此辛密关键消息,甚至会影响国本动荡,现在竟然被他如此一个渺卑微的禁宫浣衣奴才知道了!
廖期想到那个死得悲惨的云深,又想到叶妃的苦苦相逼,在光将亮之际,廖期终于决定,自己该做点什么了……
……
药王谷中,阿丑又摔碎了一只碗。
粗瓷碗落地的声音,再次引得蓝默寻与蓝泽修兄弟俩不约而同地朝阿丑看过来。
蓝默寻抿唇,顿时也对自己手中的白粥没有胃口了,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看着阿丑怅然失落的表情,不甚温柔,却又带着隐晦的安慰,“摔个碗而已,多大点事儿,值得你这样内疚,看着它还要为它缅怀一番悼词吗?”
着,蓝默寻已经手脚利落地收拾起霖上的碎瓷片……蓝默寻的手,常年练武饶粗糙,仿佛地上的碎瓷片也割不破他的手一般。
蓝默寻起身,见阿丑还在发呆,又道:“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却见蓝泽修一顿,略微尴尬道:“除了默寻和我现在用的,刚才阿丑摔碎的,已经是药王谷中最后一只粗瓷碗了……”
竹舍内,一时安静得针落可闻。
是了,这段时间阿丑一直执拗地要自己吃饭,那双软弱无力的手连筷子也抓不住,大约原本是有一颗想训练自己的心,但现实便是碗一次次地掉,信心一次次地被打击……
“我明再去买!”蓝默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寻常,不过一件事的感觉。
阿丑平静地起身,但那背影任谁都可以看得出的失落,默默地走出竹舍,连两兄弟的呼唤都没有回应。
阿丑一路走到那棵大榕树旁……就连这短短一段距离,她现在走完也气喘吁吁,几乎快坚持不住了,若非还坚持着自己最后一点的尊严,阿丑现在真的很想一下子躺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像条死狗一样赖在地上。
阿丑看着眼前这棵生命力旺盛的巨大的榕树,自醒来后,便一直冷静对待着自己如今的伤势情形,这一刻,晶莹的泪滴顺着眼角滑落……竟是哭了!
她犹记得跌落悬崖之前,赫连璃对她的字字诛心之言,赫连璃,她赫连瑾从此就是一个废物!
她不信命,从来也不肯轻易屈服,她相信人定胜,她相信自己才是主角!
但现在,她,赫连瑾,确确实实成了一个废物……连碗都端不稳,筷子都抓不住的废物!
不,也不对……她闭着双眼,一大股清泪顺着眼角挤落,嘴边勾起嘲讽的笑意,她现在是阿丑,早已不是那个赫连瑾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