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赫连瑄忍着剧痛,从牙缝中蹦出零散的几个字,“求……你!”
赫连璃低头伸手,将赫连瑄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笑容阴森,“好二姐,人终有一死,朕也不能左右不是?”
完,已经将赫连瑄手腕重重地甩在地板上,“二姐便安心去吧,你如此放心不下的那两个悉心培养的女儿,很快便也会陪你一同上黄泉路的……至于那个儿子嘛,毕竟是朕的亲侄子,朕见他姿容十分都不像二姐,又生为娇贵的男子,多养上几年,再送到青楼里,也能有些用处不是?”
赫连瑄瞪大了眼珠,嘴张合着不出一句话来,一张脸因为喘不上气来憋得通红,最终双眼凸显,一口气彻底没上来,脑袋一垂,便就此陨落了……
赫连璃轻笑一声,整理了整理衣摆,走出幽静之所,三日后,瑄王爷的死讯才传出来——畏罪自尽!
“赫连瑄终究是皇室血脉,便按郡王仪制下葬吧!”赫连璃于朝堂上,再次淌了两滴鳄鱼的眼泪,又宽容道:“稚子无辜,二皇姐府上一应家眷就还按郡王的供养发奉吧,总得叫母皇的孙女孙儿无恙成长,将来两个孙女若是成才,能为朝廷出力,也算减轻其母过错了!”
赫连璃的人自然纷纷赞叹陛下仁德,那些纯臣也不由附和称赞……大概是觉得赫连璃此举附和仁君之道吧!
但是……
未来半年中,赫连瑄府上两位姐先后去世,一个病死,一个意外落水身亡~
而赫连瑄府上美貌的侍夫常被偷偷运送进宫,供赫连瑄玩乐,得她欢喜的,便改头换面给了个正经身份常留在身边。
事虽隐蔽,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界多风言风语,然朝中上下要值之司皆为赫连璃心腹,便是此事言之凿凿,证据齐全,却也无人再敢找赫连璃这位女皇陛下的麻烦了!
……
再那位曾经侍奉过赫连璃,帮助她毒害赫连长玦的内官云深,在赫连璃坐稳她的女帝之位后,身体便愈发不好了。
捧高踩低在皇宫中一向常态,云深在一众奴才中地位虽算是高的,但赫连璃早把他这号人忘在了脑后,再加上终究还是一个奴才的身份,久病之下,便是潦倒众人不予方便,还时而为难的境地。
陪在云深身边一直照顾他的也只有廖期一人了。
云深靠在床榻边上,看着拿着铁钳在翻搅炭盆的廖期……初春回寒,他现在这身体受不得冷,廖期便拿出自己的私己来,给他买了这银碳添置上。
云深一直没想到,当初随手的一顿手,不经意间的一个善念,竟能叫他感受到这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温暖。
云深眼眶有些湿润,将脸扭向床榻内侧。
“内官喝碗粥吧!”廖期端着碗白粥捧到他面前,知道他定是又在哭,微叹了口气道:“你还教导我不要相信女人,我始终不敢信那些的,什么情爱都是虚妄,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心也该凉了,也该看明白了,就莫要再想其他了,现今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子,日子还长!”
廖期内敛沉稳,却活得乐观,只可惜他的性格和劝却未能感染到云深,云深微红着眼睛看向廖期,勉强维持一个笑容,却在着这世上最悲惨的话,“我的日子不长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能感觉得到,怕是撑不到夏了!”
廖期一愣,想到他千求万求才求来一位好心的太医给云深看病,太医只摇头告诉他,情况很不乐观!
太医更是连药也没开……廖期明白,这是知道云深吃不起那些保命救命的珍贵药材,至于便夷,也没必要吃了。
云深将一个盒子拿出来交到廖期的手上,“我知道,长久供应我周全,你已经把你入宫这几年攒的银子都花光了,明年你便可出宫,这些是我留存的一些体己,你便带上吧!”
盒子沉甸甸的,廖期看了一眼云深,只道:“不如拿这些银两,去找一位太医好好调养调养你的身子!”
云深摇头,执意将盒子塞到云深手中,“你收着吧,只是想再求你一件事。”
云深早已没了求生的yù_wàng,从知道他此生无法再有孕的时候,从知道赫连璃那个狠心的女人对他一点点的喜欢也没迎…便早就料想到了他的这一!
廖期抿唇犹豫了片刻,打着先为云深收着的念头,郑重道:“你!”
“这盒子夹层里面有一封信,我希望你日后能找机会交给宫大将军!”廖期抚了下自己的胸口,平稳下呼吸来,接着道:“我也不与你隐瞒,这封信事关机密,一旦泄露出去,落入他人手中,必定会牵连你性命。你若不愿帮我做此事,回去之后,便把这盒子夹层里的东西烧了吧,若是愿意……我也不知道这对你算不算好,你可以拆开那封信看里面的内容。我知你一向机警稳重,慈大事,我也再无旁人可托付,便唯有交给你了!”
云深眸中含泪……他恨他悔呐,他不想叫自己白死,便是委屈,总得为他自己出这一口气才是!
廖期点头,“我会帮你把它交给宫大将军,你别担心,安心养着身体,我先回去了!”
廖期不是专门伺候云深的,每抽空照料完云深,回到他所在的浣衣司还有一大堆活计在等着他。
云深点点头,由着廖期扶着他躺下,廖期还细心地为他掖好被角。
看着廖期的背影,云深眼眶中蓄满的泪水不由得滚落出来。
“廖期!”云深忍不住唤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