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他个子,她便更看不到他的五官了,赫连璃皱眉,故作深沉道:“抬起头来!”
廖期来御书房之前想过,大不了就是一死,也算偿还了云深的救命之恩,可现下,他竟是觉得这种感觉比要他死还要难过。
但廖期亦不敢耽误,虽然外界多传这位新帝如何恭孝,如何仁德,但仅凭这一面,廖期便肯定传言有假了……廖期抬起头来,视线却仍旧低垂着,并不看赫连璃的脸。
这副乖顺的模样赫连璃很是满意,更加仔细也愈发张扬地打量廖期的五官……乍一眼清秀,细看五官精致,只是缺些打扮,不然正称得起风华绝代四个字了。
赫连璃直接抬手捏住了廖期的下巴,嗓音带了沙哑,“看着朕!”
廖期不敢违抗,抬眸正视赫连璃,不曾退缩。
赫连璃微眯起双眼……这种感觉,该如何形容呢?大约只能用特别来代替了!
赫连璃心道,便摩挲着廖期的下巴,诱惑性的询问道:“朕美吗?”
廖期忙恭敬道:“陛下国色香,世间少有人能及,是奴才见过长得最好看的!”
夸赞的可以是很用心了,但赫连璃却仍旧不满意,总觉得他这夸赞只是夸赞,半分旁的情绪都没迎…不想其他宫人,直视她的双眼时,要么恐惧,要么羞怯,而眼前这个人……不卑不亢!
赫连璃总算明白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这个廖期的感觉,就如同当日宫舒烨给她的感觉一模一样!
又是一个不贪恋她尊贵地位有眼无珠的男子!又是一个对她不屑一顾,生不起涟漪缱绻的男子!
赫连璃的眼神骤然变得阴狠,捏着廖期的手指也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廖期自然是痛的,却强忍着,不发一言,不吭一声。
“倒是这一点与他不同!”赫连璃蓦地松开手指,心道,那个宫舒烨可没有这样低眉顺眼,任凭发落的时候。
廖期不知道赫连璃心思,但隐约能觉出她大概是放过了自己,忙再求道:“陛下,恳请您去见一见云深内官,他怕是……真的不成了!”
赫连璃心中有谱,云深喝下她赐的汤药,顶多重病些时日,又岂会危及生命,想她如今贵为女帝,哪有纡尊降贵去看一个奴才的道理,是故一甩袖子转身欲走不予理会。
“陛下!”廖期却是重重跪下,抓住了赫连璃的一脚衣裙,抬眸鹿般的双眼雾蒙蒙的,“求您!”
赫连璃也不知怎的,就这样心软了,她可不是个心软之人,她自己都在嘀咕,真是奇了怪了!
“带路吧!”赫连璃沉声道。
廖期顿时欣喜不已,那双眸子顿时亮了,看得赫连璃心中又是一顿,终是压下了这股道不清的情绪,跟随廖期去云深房内见了云深一面……
云深惨白着一张脸,正靠在床头无神地张望着,像个木偶人一般。乍一见赫连璃进来,顿时鲜活起来,欢喜道:“陛下!”
赫连璃皱眉,这样衰败的人,真是晦气!
“陛下!”云深不知自己被厌弃,大喜着向更靠近赫连璃一分,但身体衰弱,更是下不得床,只要一动,身下便会血流如注!
“奴才告退!”廖期跟在赫连璃身后,主动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廖期猜想云深必有许多心里话相对赫连璃,而赫连璃也觉得该与云深一个了解,便也没有出言阻止。
“陛下!”床榻上之人三声陛下,不见几日前娇媚,听得见欢喜,听得见感动,更听得见虚弱。
云深已是满眼含着泪水,苍白的人,一双红肿的眼睛添了些死气的恐怖,赫连璃嫌恶地移开视线。
“陛下,您不知,有人害奴才,奴才所有私房求得太医医治,太医,……奴才此生再也不能有子了!”
赫连璃眉头皱得更深了,冷笑一声,“人?害你?”
云深还以为是他与赫连璃温柔缱绻之时,况那时赫连璃对他也没多几分容忍。
云深深陷自己的悲苦中,道:“有人在陛下赐给奴才的汤药里加了绝子的药材,太医,奴才身子受损,此生都不能再有孕了,即便吃上十颗百颗的孕果也没有用了……陛下,您可要为奴才做主,帮奴才查出真凶啊!”
房内里一时很安静,静静回响着云深的哭嚎声,许久之后,赫连璃才嗤笑一声,“你是真的傻吗?”
瞧见云深怔住了,赫连璃嘴角冷笑更甚,“是否想叫朕明白你才相信?那你可听清了,那碗汤药是朕赐下去的,你觉得谁敢在里面多加东西?”
云深张大着嘴巴,眼里还含着方才委屈的泪水,但就这般含着,未再滚落……应是听明白了,也相信了!
云深口中喃喃,发不出声音,但看口型,似是在问,“为什么?”
“云深啊云深,你最大的毛病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一个卑贱的奴才,偶然侍奉过朕几次,就妄想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是否还想着将来怀上朕的子嗣,好父凭子贵?”
云深确实这般想过,可……什么是不属于他的东西,长长久久,成为赫连璃的妃嫔,这一切不都是她一开始就答应好的吗?
还有子嗣,他确实未服用孕果,她竟是这般怀疑他!
云深怔怔的,整个人都呆傻掉一般,不话也不解释一句。
“念在你助朕登上皇位,且先饶你一命,朕也保你在这皇宫中衣食无忧,但若敢出些什么不该的话,阿深,朕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这话直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