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低垂着头,终究还是长叹一声道:“母皇,儿臣什么也不求了,只求过得舒心点罢了,你就别再塞什么男子给我了,您可知,儿臣现在的这心啊,空落落的,好不容易王府算个清净点,您再给儿臣安排进个外人来……儿臣没地方待了,该去哪儿寻清净也不知道了!”
“你这孩子!”赫连长玦咳嗽了一声,大概真是力不从心了,“罢了,母皇叫你九妹将来多看护你些,上次宫变,她得记着你的情,你们姐妹好好的,至于赫连瑄那个逆女,母皇已经将她囚禁起来,再不敢出来兴风作浪,母皇旁的也不求了,只求你和璃儿两姐妹,将来和和睦睦,将咱们这女尊国壮大!”
赫连瑾低头敷衍笑了笑,并未应答……
赫连瑾探望赫连长玦的三日后,女皇陛下彻底放权给太女赫连璃,太女监国,满朝文武没有异议,朝野倒也如旧平和。
然,赫连璃于朝堂上发话,她一人恐难支,表露出想请赫连瑾上朝辅佐的心思。
太女势头正盛,朝堂上心中计较多的朝臣,寻了这个由头巴结赫连璃,甚至揣度出她的几分心思,暗指瑾亲王不恭敬,数月倦怠上朝。
纯正刚直的大臣,被气氛萦染,也稍觉得赫连瑾不上朝有些不妥,一时朝堂言论趋势倒向一边。
赫连长玦问讯时,局势已是两难,若圣上金口给了赫连瑾恩典,叫她自此不用上朝,那便会打了赫连璃的脸,身为太女,未来的女帝,叫她日后如何在朝堂上,在百官面前立威。
但若是宣了赫连瑾上朝……赫连长玦心中愧疚更盛!
赫连长玦一番纠结,终究还是传了口谕,叫赫连瑾明日起上朝。
“臣领旨!”
赫连瑾行礼起身,虽是私下派来一个内官传的口谕,赫连瑾仍旧如接圣旨般恭敬,不叫人挑出一丝错处来。
“瑾亲王快请起!”那上了些年岁的内官,忙诚惶诚恐地扶起赫连瑾,观察到她没什么表情的脸色,知她心中是存了些芥蒂的,无奈叹息一声,“奴才还有女皇要传给王爷听的几句体己话儿……”
话音落,屋内闲杂热一起屏退了出去。
屋内只余下这老内官和赫连瑾,老内官忙恭恭敬敬地再朝赫连瑾行了一礼,赫连瑾没拦着,估计她不叫他把礼数做全了,指不定又会徒增多少胡思乱想!
“瑾亲王,女皇陛下知晓此事委屈了王爷,但太女殿下也是无心之失。女皇陛下已经与太女殿下好了,待太女殿下来日登基,瑾亲王无论有什么要求,不上朝也好,还是朝堂上讨要银座也好,太女殿下都信得过王爷,都会应的!”
赫连瑾表情仍旧没有什么太大变化,轻点零头,“本王知道了!”
这老内官该传的话儿也传了,再多的就不是他应该劝的了,张了张嘴,终究是咽下了未出口的话,再一行礼,算是差事了结,回宫去了……
第二日,赫连瑾穿戴好那一身朝服朝冠,于寅末端坐在九卿房内等候,只待上朝时间一到,恭恭敬敬进殿去参拜。
这日上朝,算是赫连瑾阔别朝堂许久的第一次,给全了赫连璃面子,也满足了她的心计,是故,赫连璃便是装装样子,也对赫连瑾格外亲和,言语间明显不似与旁个大臣,亲昵姐妹,叫满朝文武好一顿夸赞。
赫连璃一向好忍耐力,这点赫连瑾是佩服的,一连半月,朝臣面前赫连璃没有一点烦躁地与她扮演着深情姐妹。
直到……
“启禀太女殿下,边关战事吃紧,西戎屡屡侵犯,常恣绕边关百姓,肯定太女殿下派兵驱逐!”
新一任兵部尚书,吕鸥如是禀报。
赫连瑾垂眸低眉顺眼,作不关己状……吕鸥,太女殿下赫连璃一手提拔上来的。
不过一朝子一朝臣,自也无可厚非。
“岂有此理!”太女殿下显然很震怒,在自己的太女金座上拍案而起,“西戎太可恶,屡屡饶我女尊百姓,众位大臣,不知可有何良策,最好能一劳永逸!”
户部侍郎袁仪出列道:“回太女殿下,虽然西戎屡犯我边境,但百年前自有始,打闹,边关兵力镇压,远达不到战事吃紧的程度,兵部尚书大人未免也太过夸大其词了!”
这吕鸥倒是狗随了主人,也是一个忍字诀上乘之人,慢悠悠地回道:“袁大人有所不知,这昔日瑄王爷叛乱,并召回她在边关的精兵良将,后叛乱之事幸得瑾亲王平,将瑄王爷部下一网打尽,那些叛臣贼子死不足惜,但……确也是些行军打仗的好手,她们一死之后,边关屡屡战败,西戎愈发猖狂,着实没有夸大虚言!”
赫连瑾垂首间唇角微勾,心中嗤笑了一声,她道这赫连璃的狗没事夸她做什么,感情这波舆论导向,是想叫她负起这个责任来啊!
赫连瑾便继续老僧入定状,不参与,且先叫她们吵去!
另有臣议,“臣举荐,由宫大将军率兵前去镇压,宫大将军神勇,必能给西戎一个教训,再不敢侵我女尊边境!”
“臣附议!”
“臣附议!”
数位大臣彼淬头,深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但这却不是赫连璃想要的,暗自审视着这朝堂的风向,赫连璃起身,“众位大臣所言不错,只是宫大将军手中所率精兵不过五万,远不足以一蹴而就……这样,本宫随同出征,带领皇城周围十二万大军,母皇身体抱恙,无法御驾亲征,便由本宫代替吧!”
“太女殿下万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