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快呕死了,真想把自己俩爪子剁了……让你手欠!
太女府到,傅子缨秉守着礼仪,在外人面前,端庄有持,跟在赫连瑾身后下了马车。
不过两人间的别扭……比如赫连瑾习惯性地回身去扶准备下车的傅子缨,半路那只爪子却生生顿住了,而傅子缨也权当没看见,疏离有礼的眸子始终与赫连瑾的视线完美错过。
这些别扭,也唯有两位当事人自己知晓了……
“六姐!”太女殿下自不需在府门前亲自招呼的,但大约是要营造姊妹亲热的假象,专程来此迎接赫连瑾。
“太女殿下!”说着,赫连瑾便朝着赫连璃行礼,周围是前来参加梅香会的众人。
赫连璃忙拦住,朗声道:“六姐不必,今日小宴,你我姐妹情深,这些个虚礼就免了吧!”
赫连瑾哪里敢拿人家的客气话当真,给面子地笑笑,又装得谨慎迂腐些道:“太女殿下,姐妹感情自不必说,不过礼不可废,君臣之礼更甚!”
因着宫舒烨的事,赫连璃恨毒了赫连瑾,但如今她这话听着,赫连璃就是觉得舒坦和妥帖……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便由着她多畅快地活几日吧!
如此想着,赫连璃脸上笑吟吟的表情更浓了,借着赫连瑾和傅子缨行礼间,状似无意地瞥了眼木讷立在马车边的叶泥……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
……
引入那片绿梅林,就在边上的一处亭轩前,赫连璃设宴款待宾客。
虽是露天,也不知赫连璃用了如何的巧宗,大家竟是都不觉得冷,尤其是这触及地面的脚下,更是暖烘烘的。
女尊国对男子礼教虽多,不过宴会此类,都不拘着男女分别的,是故有妻夫一桌坐的,有闺蜜一排坐的,亦有漂亮的小哥哥折扇掩唇,三三两两头对头边说悄悄话,边那眼睛乱瞟的。
赫连瑾自然是和傅子缨一桌,三日前还曾说傅子缨喜欢梅花,要开心地带他来这里赏这奇特的绿梅,如今……赫连瑾端起一杯果酒饮尽,真是世事难料,瞬息万变,如今两人相隔不到一米,却如设了十米厚的城墙一般疏离。
傅子缨见不得她喝闷酒,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重重放下,这一声不算凸显的动静,便引得赫连瑾趁机偏头看了一眼。
“王爷,子缨想去梅林里看看绿梅,就先行退下了!”
赫连瑾盯着傅子缨低垂的眉眼,片刻后,低闷的声音回复道:“去吧!”
看着傅子缨的身影隐没于绿梅林中,赫连瑾偏头把叶泥招上前来,耳语吩咐:“你去跟着王妃,暗中保护,太女府不安全,务必要保证王妃安全!”
不知是不是提到“太女府不安全”这几个字,重病刚愈的叶泥,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方才点点头郑重道:“是!”
傅子缨带着明子和另一名小厮离开的,而赫连瑾身边,今日只带了叶泥一人,毕竟涣涣虽是她的大丫鬟,但口吃的毛病带到别人府上,也着实有些拿不出手,而别人她又用不惯,索性只带了叶泥一人。
如今把叶泥也遣去了傅子缨身边,赫连瑾现下是真的清净了,这次的果酒度数确实是低的,再加上她的酒量也算是练出来了,便没什么禁忌地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
正喝着,太女殿下这梅香会又是迎来了一位迟到的客人——
宫舒烨走到正中间朝着赫连璃行了礼,赫连璃倒也没怎么为难他,只来往说了两句赫连瑾听不懂的话,便让宫舒烨自便去了。
宫舒烨选了位置坐下,安坐好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往赫连瑾的方向看过来,赫连瑾也在看他,朝他微微一笑……平淡温柔的笑意,仿若对待多年老友般的感觉。
宫舒烨便忍不住也笑了,只是多少蕴含着些苦涩……果然,果然还是想见你!
明知赫连璃此番梅香会很可能会对他不利,但一听到赫连瑾也会来,他便心甘情愿地跳进来了……只为见你!
“说起来,有梅有酒应该有诗啊!”赫连璃趁着宴会正热闹时,便举着酒杯提议,“今日前来多京城内有才气的名门小姐和公子,大家不妨即兴赋诗一首,就以这梅为题,增添雅趣啊!”
这里赫连璃是老大,自然她说好就是好了。再者,那些个待字闺中的名门公子,和同样有联姻打算的名门小姐们,对这场能表现自己的即兴赋诗节目,也是求之不得呢!
于是,便开始了一轮接一轮的写诗的比拼……这边看着样貌就上佳的公子偶得金句,引得一阵夸赞;那边又站出一位风姿绰约的小姐,颇为豪爽地挥毫泼墨,一手好字又引得众人连连赞叹……
赫连瑾是不必参与这些的,她虽不如这位太女殿下牛掰,不过也不是谁敢来找麻烦触霉头的存在,见她一直喝着闷酒,明显心情不佳,有点眼色的,也就都躲得远远的,还她一片清净了。
但宫舒烨,却稍稍有些麻烦了……
“宫公子,早听闻宫公子诗书礼乐无一不精,不妨今日趁兴写一首诗,也好叫我们大家传颂啊!”
打头起哄的这人是御史大夫家尊贵的嫡公子,御史一向不好惹,是故这嫡公子莫兰竹对上大将军之子也丝毫不虚,腰杆儿挺得直直的。
赫连瑾再满饮一杯,绕有兴趣地看着这位莫公子……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位莫公子对咱们太女殿下有意,只方才这一会儿功夫,就不知暗暗送了多少秋波。
说到这里,赫连瑾不由得啧啧两声……谁说她是个花痴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