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豆他说这瑾王爷在粥棚前雷厉风行的,一连抓了好几个闹事的人,很是威风。还扬言每日三餐要和粥棚外的灾民吃得一样,切,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哪儿还能真……”钟不笑说了一大堆,发现慕辞轩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最后渐渐没声了,思索了半天回过味儿来,“该不会她真的在粥棚里吃了?一日三餐,每天不间断?”
慕辞轩收回视线,又一杯酒微微仰头喝下,眼神淡淡,“你说呢?”
钟不笑默默吞咽了下口水,“那会不会是表面上吃一口,转头就吐了,然后回到自己住处再山珍海味?”没有人想质疑自己的判断,钟不笑不断做着合理化的假设,硬是要把赫连瑾往坏人人设上推,谁让初印象就坏到了极致。“不是有那种人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大豆老弟一向天真,说不定他也被迷惑了?”
“唉~”慕辞轩叹了口气,摇头还带着同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人大豆比你激灵,比你看人准,赫连瑾若真是个贪官,顺着江南府丞高恩炳的路继续走下去就行,哪怕日后出事了,也完全可以推到高恩炳身上,说自己是受人所蒙蔽。女皇不晓得这江南百姓的情况,他们的民心放到朝堂上,又有多少助益?”
说完,慕辞轩又是“唉”一声,长叹一口气,一手慵懒地搭在撑起的膝盖上,下巴微微抬起,仰视着天上的明月……清风霁月的公子很是平静地给钟不笑下了一个定论——“笨!”
“我……”钟不笑按照慕辞轩的思路越寻思越觉得,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瞬间底气不足了,一把铁骨折扇也随意地放在一边,很是心虚地询问慕辞轩,“那……我真的做错了?”
“那倒没有!”慕辞轩很是干脆地,立马将桌上那沓银票收起来,塞到他这一侧的木匣子里,深怕钟不笑抢了回去一样。
快!准!狠!
这波操作看得钟不笑傻愣傻愣的,“那既然这瑾王爷不是贪官,说明这钱就是她自己的呀,我不得还回去吗?你收起来干嘛?”
慕辞轩眼神淡淡,斜睨了他一眼,很明显两个字——不给!
是了,钟不笑知道,这慕辞轩一向是个貔貅,个人拥有的财产在这女尊国完全能排得上号,但就是只进不出,抠门儿的紧……可现在这钱既是他从“好人赫连瑾”那里借来的,盗亦有道,他总该给人还回去的!
“喂慕辞轩,你可得分时候啊,把这么大笔钱给人借出来,那瑾王爷指不定多伤心呢!你快给我,我麻溜给人还回去!”
慕辞轩稳坐如山,又是饮一樽酒,嗓音淡淡还气人,“反正又不是我偷来的!”
钟不笑:……我借来的我该死!
“喂慕辞轩你做人不能这么不地道啊!”钟不笑炸毛了,他虽然在这慕辞轩手底下办事,在他的下属面前也给面子地称他一声公子,但两人应该说是朋友的关系。所以钟不笑才不惧他,撸起袖子来,占理的高声抗议,“慕辞轩还钱!”
慕辞轩仍旧一个淡淡的眼神,“只要你打得过我!”
钟不笑:……武力神马的最讨厌了!
“呜~呜~呜~”钟不笑忍不住吭气地哭出声来,可怜巴巴的模样,“慕辞轩,没你这么坑兄弟的!你还是把那些银票给我吧!”
“瞧你那点出息!”慕辞轩拿了一壶好酒给钟不笑扔过去,“银票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这事我会亲自和赫连瑾解决。”
慕辞轩低垂着视线,想起那日误闯误看他沐浴的赫连瑾……手指不由得攥紧,当时还以为是个正人淑女,却不想,那日之后,竟是半点表示也没有。
不说让她把他娶回去这样的事,即便赫连瑾想娶,他还不愿嫁呢!
现只说表达一下歉意这样的事,稍微有个传达抱歉和弥补心意的讯息也好……可这些天,赫连瑾完全就像刻意回避他的世界一样,一点也没有觉得看了人家男儿身的亏欠的意思~
(赫连瑾:冤枉啊!刻意回避不存在,她只是忙着赈灾的事;还有看了男儿身……这个赫连瑾还真没太大愧疚,虽然在慢慢适应女尊男卑的世界观,但很多从小养成的潜意识认知,看一下男人的胸膛腹肌……除了脸红一下还真没觉得对不起对方!)
“你亲自去解决?”钟不笑鼻子闻了闻这壶好酒的香气,珍惜地抱在怀里,“虽然有花易在你不在慕府的时候,易容成你的样子替代你,但是现在你若敢出这常意庄,恐怕会被慕辞卿那对奸诈父女发现吧?”
毕竟现在的慕辞轩,对抗底蕴深厚的整个慕家,实力还是有点不足啊!
建造的是地下商道,慕辞轩自己也总是通过地下的密道来往于慕府和常意庄,目前还没有把一切放到明面上来的能力。
不过,慕辞轩却是唇角一勾,“谁说我需要出这常意庄?”
“那……”钟不笑迟疑了一秒,“瑾王爷会亲自来找你?她又为什么会主动来这常意庄?”
慕辞轩只笑着饮了一杯酒,并没有回答钟不笑。视线又抬起望向天上的明月……她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
“王爷?”一大早,看到出现在门口,带着斗笠帐幔的赫连瑾,叶泥一阵发懵。
“嗯!”确信是赫连瑾的声音,叶泥这才松了口气,差点以为掉包了呢,不过……“王爷,您的声音听上去怎么有点沙哑,是上火了吗?需不需要宣大夫来开几副药?”
赫连瑾忙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