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都已紧闭,倒是还有一扇天窗没被封死。
想来大概是那些人觉得这样的高度除非插翅,不然没人能逃得出。
他们的大意,此刻正好便利了赫连瑾,稍稍向后助跑几步,踩着凳子和桌子,再顺着手抓横梁的力道,赫连瑾一跃翻上去,手法熟练地完整拆下天窗,身子灵活地钻出去,最后刚才拆下的天窗被重新按回去,完美契合……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房间内只少了个人,一切都平静毫无变化,仿若幻觉一场!
慕辞轩不紧不慢地从浴桶中起身,换上干爽的衣服,遮上那块青色的面巾,重新将自己包装成那个不起眼的慕三。
走到刚才赫连瑾助跑的位置,慕辞轩缓缓蹲下身子,如玉的手指拾起了一朵娇艳的粉红色海棠花……应是刚才从那位瑾王爷的鬓发上掉落下来的。
慕辞轩坐在圆凳上,一手慵懒地搭在桌子上,一手把玩着手里的这朵海棠花,视线也不由得重新追随一遍赫连瑾逃跑的路线……
好像并不会轻身功夫,但不知修习的何种技巧,竟是让身体这般如燕轻盈。
渐渐的,青色面巾下,慕辞轩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传言不可信,这位瑾王爷倒是深藏不露。看来,他要重新审视一下这朝中的局势,未来谁能成为女帝,还真的说不准了!
……
之后,慕辞羽身边的一等小厮带着众人来围堵慕辞轩的门,一人独坐一室,自然没什么事发生,反倒是这从外面紧锁的铁疙瘩,倒叫很多宾客交换了眼神。
再紧接着,又有人爆出慕二公子那边有大新闻,一众人立刻又风风火火地赶过去……这次没让大家失望,慕二公子和东巷王夫人这个老女人衣衫半遮地睡着同一张榻上!
或许是之前都双双昏迷了……这里不得不提到天瑜的手刀手法了,精准地控制了昏迷者的昏迷时间,让慕辞羽和这王夫人恰到好处的时间醒来。两人虽然合作,但彼此厌恶,自然是谁也看不上对方,莫名其妙地昏倒,一睁眼又和这样的人躺在了同一张榻上,竟是双双犯恶心,恼怒对方的存在,一时四手乱挥,一阵盲打撕扯!
宾客们就在这个时候闯入,亲眼见识了两人的激战,“眼见为实”便这样自以为真相了~
……
“王爷!”叶泥总算找到了赫连瑾,一时欣喜地上前唤道。
却是见赫连瑾一脸“痛苦”,手里比着暂停,缓了几息,长呼出一口气息才能开口说话,“先等等,等等。再容本王去个厕所先!”
叶泥:……“王爷消失了半个多时辰,难道没有找到官房?”
赫连瑾已是无心再应答,一把推开叶泥阻拦道路的身板,撒丫子就往茅厕跑去……比之半个多时辰前的王夫人更急!
神马优雅的美女子来着~
……
慕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宾客们不好再逗留,赫连瑾也在其中,便被慕辞卿一一送出了府。
马车上,赫连瑾叫停了车夫,又回头看了一眼慕家这高高的院墙……方才从宾客口中听说了,出事的是慕二公子。
至于其中曲折,赫连瑾不清楚,但想来慕二公子的出事绝非偶然。也就是说,刚才那位慕三公子完全有自保的能力,也就无需她再多操心了!
想到刚才那一幕,赫连瑾又是红了耳根……男子清誉重要,但自己与他此生应该再没有交集的可能了,所以,这一份愧疚也只能欠下了。
赫连瑾又朝着高高的院墙那边,心中默念了一声“抱歉”,她以后一定管住自己的好奇心,绝不再犯!
“王爷?”车夫犹豫着向赫连瑾开口,因为瑾王爷的车驾停在这里,导致后面好几辆马车堵着过不去。车后的人敢怒不敢言,但这女车夫身为瑾王爷的奴婢,有提醒之责。
“嗯!”赫连瑾回过神来,已是放下了车帘,淡淡道:“走吧!”
……
不知这慕府对慕辞羽的事是如何解决的,赫连瑾也不敢再有什么好奇心,但总之寿宴三天后,慕辞卿履行了诺言,前来给赫连瑾回礼。
“慕家主还真是客气!”赫连瑾也客气了两句,着人奉好了茶,便屏退了左右,连叶泥都被赶到了门外,房间内独留下赫连瑾与这慕辞卿二人密谈。
“王爷这……是何意?”慕辞卿还在装傻。
赫连瑾呵呵一笑,“本王搞得这么严肃,无非是有些话只想让慕家主知道,只想把这个机会给慕家主!”
“哦?不知王爷说的机会是……”
赫连瑾自信一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在谈判中自信最重要,赫连瑾尽量让自己做到底气十足,“慕家主应该知道,这次赈灾米粮短缺许多,母皇拨下的赈灾银倒是许多,但奈何慕家主与其他几位江南大户开得米价太高,光这些银两反倒不够看了,所以本王是特来求慕家主通融一二的!”
一国王爷用了“求”这个字,吓得慕辞卿忙跪在地上,“不敢当不敢当,王爷这可是折煞草民了!”
“诶~”赫连瑾亲厚地将人扶起来安坐好,“慕家主别急,这里就你与本王两个人,说话没那么多计较。本王说的机会还没有告知慕家主……前段时间,本王已经向母皇请了亲笔御书,特敕封江南富商有功之家为‘正德之商’四个字,难得一遇的殊荣,本王欣赏慕家主,自然是想把这个机会先留给慕家主啊!”
“女皇御笔亲书?‘正德之商’?!”慕辞卿显然也被这一消息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