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张子文和燕九对持,引起了红叶观内唐老六系的人关注,顿时附近的人直接围拢了过来,而远一些的人则注意观察着。
刘光世是个机灵的战场老油条,抓住了这张子文拉仇恨换来的契机,开始观察各处加以辨认:哪些人是唐老六麾下的人?
也算是第一时间默默的看了个大概,现在聚集在前院的人比预想的要多,这是出乎意料的地方。不过好在,目前为止看,战术推进到此仍在有心算无心的范畴。
唯一麻烦的地方在于:到底会误伤几许无辜百姓?
迟疑少顷,刘光世低声对副官下令:“采取盯人战术两人一组,盯住对方一人,等待本将的最终突击命令。但动手清除前,必须最后加以确认是有威胁、有杀伤能力的狠人!”
“这恐怕会把我方军士至于危险境地?”副官低声耳语。
刘光世一副小枭雄态度,“你得看是跟着谁办差,此番为难也没办法。大道理现在就不说了,简单点概括:怕危险就别当兵,军士若战死杀场名誉好听,容易处理。但若牵连了无辜百姓,又是跟着张叔夜办差,是否摊上大事不好说,但绝对影响老子们整队人的前途和名声。把脑袋放在腰间办差,不就图个前途和名声。传令下去,谁砸我小刘的锅我就砸谁的碗。哪怕他从此番战斗中活了下来,我也让他全家后悔做人。”
“明白。”
副手就此低调的游走在人群间,尽量传达此番的交战规则:必须确认是有杀伤能力的狠人才能清除。
这样的传达冒有风险的,好在有惊无险,有张子文在中央处和燕九对持,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由此吸引了红叶观方面很大的注意。方便刘光世方面进行最后的布控和评估。
“你此到要作什么!”
燕九盯着张子文,语气已经很不耐烦。
张子文微微摇头,“来上香。九哥连这也要管?”
燕九感觉不好,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但看看左右,张叔夜穿着官袍站在他身边,除了大内高手徐宁外,还有铁塔似的鲁达好整以暇的盯着。
加之大庭广众下人太多,有张叔夜在场的情况下闹起来,基本就等于直接宣布谋反。
这么想着,燕九的情绪又慢慢平复下去,淡淡的道:“上香自是可以,只能请公子好自为之,不要影响其余香客。”
言罢不等张子文应答,朝身边属下一使眼色,带着两个大汉离开。
走过一边,身边属下冷冷道:“九爷,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人,要我看不该忍了!”
燕九自是恨的咬牙切齿,却也不急:“急着做事肯定要吃亏的,现在也暂时没到公然造反的地步。这小子应该活不久了,且不管师尊怎么想,总之经过我长久怂恿,唐老六越来越认可他是不稳定因素。只等唐老六做最后的决定,就干了这小子。”
听这小子已经快死,两个属下又得意了起来,回头朝张子文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过燕九也皱着眉头低估了一句,“问题在于唐老六这厮也昏招频出,节外生枝,竟是把卖猫粮的小姑娘扣到了这红叶观中,这有隐患,难说张子文这杂种就是因这事被招来的。形势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可惜唐老六偏偏不在,他的人则未必听我的话。不管了,跟我去后院,看是不是能让唐老六的人有所警惕。”
燕九这句不经意的低语,恰好被人群中的“便衣突击队员”听在了耳里……
张子文在开始漫不经心的走动,于边角一些位置看到两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姑娘踢毽子,两人一般大小,乃是双胞胎姐妹模样,约莫六岁。
“娃娃,谁带你们来的?”张子文停下脚步道。
“娘带我们来的,她去烧香了。”两个小姑娘同声回答。
张子文皱着眉头四处看看,已经顾不上太多,便临时问张叔夜借了几个铜钱交给两小姑娘:“我想吃城西米粉,就是挂正宗锦州米粉的那家,去帮我买,剩下的钱算你们的,这笔生意使得否?”
两小姑娘一看,剩下的钱够买四个糖人,便一跳一跳的拍手笑道:“使得使得。”
这时代的小屁孩就这德行,也不会想娘找不到女儿是否会着急的问题,便一起跑着去了。
张叔夜等人也很无奈,也只能这样了,汴京城很大,城东到城西跑一趟要不少时间。这样一来能让他们避开最混乱的时刻。
“公子……”
这时候一个“便衣”紧急靠近低语,“刚刚不经意听到了一句话:唐老六昏招频出,把那卖猫粮的小姑娘扣在了红叶观。听语气,这像是对公子很重要的人,于是小刘将军也拿捏不定,让卑职问询最后的指示?”
张子文迟疑了最后一个呼吸,点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以我父亲张康国的名誉,叔夜大人作为见证,现正式授权刘光世将军执行突击行动。战术节奏以及时机把控,以小刘将军判断为准。战术进程不妥协,不受任何形势和人质要挟,最快、最大程度摧毁对方一切反击力量,原则上无需留活口。战术目的在于:若那批神臂弓在红叶观,绝不能给他们机会装备起来,否则我突击队存在全军覆没之可能。皇城也面临危险!”
……
刘光世接到无视一切条件的突击授权后很高兴。作为战士他深知,最怕的不是面对敌人,而是什么也不懂的官僚瞎指挥,那会越指挥越混乱,一但指令和战士的阅历素养存在冲动,又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