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文峰楼后缓步走在街上。
徐宁皱着眉头道,“公子之前在当心王思怡的去向,既然刚刚的场面像是有点破脸,为何不开口直接询问他?”
张子文道,“因为问了没用。倘若王思怡真出事了,注定要死的话,这么多日也该死透了。倘若没死,我问了,更有概率把她推向死亡。”
徐宁一想有道理,这才尴尬的道:“主要她是个女儿家,卑职当心她受辱……”
张子文微微摇头,“担心也没用,假设注定她要受辱,这么多天过去已经受够了。我问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顿了顿又道:“今天的会面,张小国比我想像的更加有恃无恐,那个勒索过你的岳老三表现极其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是有什么事了。”
说到这里张子文不禁停下了脚步,迟疑少顷凑近道,“立即召见高衙内、陆谦,富安,四大才子,以及你在金枪班的两个哥们,这就去办。”
徐宁迟疑道,“既然像是不太平……卑职现在离开您身边不好吧?”
张子文仰头看看天空喃喃道,“你想多了,暂时还在控制内,这个天,它还塌不下来。”
……
急忙的回到府里去书房走了一圈,故意被康国老爹吼几句败家子。
然而这样一来老张便中计,被张子文略施小才,出口成章几句,除了把康国老爹虎的一愣一愣的,还满脸惊喜,捻着胡须看着张子文。
“哎……你这小子啊,总让人那么操心,如又总能惹人怜爱。”老张略泄气的感慨着。
张子文趁机开始装逼,“爹……我这次怕是完了。”
老张果断皱眉,“开口闭口就药丸了,你又怎么了嘛?”
张子文道:“今天蔡相公视察时,宋乔年随行,他们交头接耳像是有奸计,尤其,宋乔年看我的目光像是要喷火,怀着无比的仇恨。”
张康国大皱眉头,喃喃道:“宋乔年你好大的胆子……老夫还说今个一天你跑哪去了……”
张子文再道,“所以您弹劾宋乔年的事,到底进行的怎么样了?”
张康国这才有些为难的道:“哪怕上次你说的有些道理,但这真不是小事,为父还在权衡。怎能听你这纨绔子弟叽叽歪歪两句,就轻易决定的?此举又不是街市上买菜那么容易拍脑壳决定。”
“可以当做买菜事件的,所以老爹不能再拖了。”
张子文道,“儿子顽皮,打了宋乔年的脸,我承认我行为不当。但错误已经铸成,仇恨已经接下,打蛇不死就必受反噬,更所谓先下手为强。那老宋一副睚眦必报的样子四处活动,等他们先出手就真的被动了。反正我虽然做了错事,但护短您是必须护短的,否则我找娘说理去。若这前提成立,便您也牵连进来了,以其防守挨打不如进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您一进攻就是霸气和勇气,让他老宋没有机会出手,只能忙于应付。”
“败家子……”
张康国又拍桌子道,“你你,你这套歪理邪说到底怎么想出来的?你行为不当打了长辈、朝廷大员宋乔年!然后来找你爹说,因为你错了,又害怕对方报复,所以就要继续整倒对方?你的逻辑老夫没理解错吧?”
张子文有些尴尬,“这么做是人类下意识行为好吧,又不止我,人家张小国张怀素都是这么操作的。”
听到这两个名字张康国皱了一下眉头,捻着胡须迟疑。
由此张子文知道,他们那些猫腻老张就算不知道,但也多少应该有些耳闻的,老爹他只是想和稀泥不愿意管而已,此外这些原则上不是他的治权。
张康国皱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宋乔年和这两人有非正常关系?”
张子文点头,“有的,此点儿子保证。”
张康国继续迟疑,“虽然整顿枢密院是老夫职责,但国战时期,倘若老夫主动弹劾枢密院自己的纰漏,主动提及下属失误,这给人的感觉像是老夫小心眼,不关注西北而整天盯着同僚整。你不也说了,大宋枢密使的第一责任是赢得战争,而不是纠察同僚的小辫子?”
张子文躬身道,“这个简单,找御史先弹劾他。然后您在出来大义灭亲、勇于承认枢密院的错误,以枢密院的名誉进行自我批评的同时,把宋乔年所有的纰漏全盘倒出来,最后再补充一句‘臣有过,因最近为西北战事劳心劳力以至忽略了枢密院自身的吏治问题’。”
张康国不禁有些眼睛发亮,却还是迟疑,“御史台大抵已沦为蔡京地盘,因为弹劾御史的权利就握在老蔡的手里,为父怎知道哪个御史可以信任?”
汗,大宋就这德行。
御史台是纠察官员的,但同时也有一个专门的机构是纠察御史台的,可以弹劾御史,而这个部门就列在中书门下,是蔡京管。基本上蔡京形成旗帜后,又没有可以与之对抗的另外一面旗帜,于是御史台就相当于被整体勒索后,全部闭口了。
到此张子文一字一顿的道:“副监察御史张克公,目测可与之谋事。儿子用脑壳担保,他绝不是蔡京的人,并且是脑壳很铁的性格。但凡和蔡京相关的人他一定有兴趣喷的。他只是因平时人微言轻,和同僚诸官的关系不好,又没人挺他而已。倘若有大宋枢密使愿意挺他,儿子保证,早就憋了几箩筐黑料的他,说起来会滔滔不绝。”
张康国楞了楞,一想那张克公还真是这样的人,便又问道:“你拿什么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