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上阵不离父子兵。
何执中本打算联合儿子在常州的职权,来抽张子文一顿,借助他触碰命案现场的事,不求治罪,但求把张子文赶出东南。
却想不到,忽然出现了蔡文姬这程咬金。
她这一任性的跳出来大闹,还当众宣布张子文是她的未婚夫,这个**中,蔡攸和张家有什么苟且,老蔡京又是什么心态,太值得寻味,甚至有可能经由这些导致东南的气候逐步转变。
没冲突那还好。
最最尴尬的是阴差阳错下,气头上的蔡文姬一茶壶险些把何志的脑壳打爆。追究也不是,不追究更不是。
根据形势看,根据张子文和李晓兰间的那些传言,又根据蔡文姬的脾气,那一茶壶她一定会扔出去,但原本只应该是要扔张子文的脑壳上,可惜鬼使神差的导致何志拉走了这份仇恨,背了这个让朝廷几大佬都尴尬的黑锅。
这才叫真实版的打碎的牙齿往肚里咽。
否则咋整呢?去找蔡京理论还是找张康国理论?两个一起找的话肯定属于脑子坏了,这种事只有张克功一人会干。
居于此,刚巧到达江阴、还没正式介入的何执中也骑虎难下。
迟迟没召见张子文,是害怕一但升帐,那个女程咬金又跳出来捣乱公堂,就全尼玛尴尬了。
说起来张子文多少还有点规矩,至于那个蔡文姬就真的不能指望了。
“恐怕不妙啊,张子文把周宏杀了,还迟迟不撤离江阴,显然目标在马继,他是铁了心要让枢密院下不来台,要把当时水军在海上出事的事捅出来?”
何执中捻着胡须,神态上又苍老了几岁。
诸葛元芳想了想,所谓无毒不丈夫,这眼看虎文咬死了不放,便低声道,“相公,有时候不得不为,怕是应该弃车保帅了?”
“你的意思是?”
何执中明知他的意思,却始终有点不忍。
诸葛元芳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马继知道的太多了,刘逵当时的建议不无道理。马继这人不知道低调,他后续真的不该自作主张惹张子文了,但他还是做了。”
“再等老夫想想……”
何执中知道他的意思。不过一个是不忍,二个是不敢。哪怕马继知道的太多了,但怎么从他手里拿走那份手谕,这真的很难
考虑到何执中自己在这里没什么大的厉害关系,当初只是夹在张康国和蔡京中间,做了个背锅侠来维稳而已,却是手一滑没能完全“执中”,掺杂了个人情绪拉了偏架后,一步错步步错,只能用下一个错误去掩盖上一个,就此进入了恶循环。
这里最大的问题和变数是张子文头铁不让步!
维稳能维成这样,何执中苦笑着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反应不那么快了,是真有些糊涂了。譬如当时视察昆山时候问的那句“米不够咋不吃肉呢”,要是年轻时候肯定不会问的,但是人老了,不知怎么的就顺口说了出来。
事关要害的时候,的确不能有太多个人感情参与抉择,这果真是至理名言……
晚上。
刘光世神色古怪的走进来,“来了个奇怪访客。”
还道是光头刘来了,张子文很礼贤下士的急忙出去,却有点懵逼,只见披着一身雪白披风的周灵站在外面。
周灵原本已经设计好开场白,打算很淡然的问句“大人觉得意外吗”,却是一看傻眼,愕然道:“你怎么了,眼睛被谁打了?”
“不小心撞到墙上了,姑娘,里面请。”张子文干笑几声蒙混过去。
周灵却不进去,摇头道:“时间晚了不宜共处一室,另外,你这分明是被人打了……”
熊猫眼不仅仅张子文,随即发现路过的许志先也黑着一只眼,周灵便故意道:“许大人你这眼睛……倒是和小张公子差不多哈?”
“荒唐,谁跟他一样!”
许志先猛甩手袖后走了。这说明他仍旧在生气,他被蔡文姬打一顿,当然会把账算在张子文头上。
张子文背着手道:“关于这些其实不是主要问题,说吧,姑娘晚间来访是什么事,不建议停留你停留过久,否则我两只眼睛都得这样。”
噗嗤――
周灵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现在知道了,根据白天形式看绝壁是他未婚妻蔡文姬的手笔。倒是不曾想到,名震天下的局座是这么一个人。
这事知道就行了,也不能议论,其实对于这时代的男人而言很丢脸。但周灵觉得这就是取权贵家女子的代价,简单说是买卖,你想得到一些必然就会失去一些,这种事在大宋的寒门读书人中,例子实在太多。
不过站在女人的角度看,周灵倒是越来越对张子文好奇了,现在看着她的目光,更多了一些说不出的意味来。
张子文伸手在她眼前一晃,“姑娘,说话啊?”
周灵甩甩头,维持着很高冷的白富美仪态,“请教大人,你把周宏都杀了,把我也都险些烧死……”
张子文不高兴的打断,“你不要老提这事行不。”
周灵毫不退缩的看着他的眼睛,“我故意要提,我知道你这人还有些良心,于是我想专门提及这事,亲眼看看你那隐藏在强硬仪表下的愧疚感。”
“不存在,我没有愧疚感。”张子文摇头。
周灵脸上有了些笑意,“让民女猜猜看,你就是因为这德行,近而被打成熊猫眼的吧?”
“不存在,我没有因为这样被打成熊猫眼。”张子文继续摇头,“姑娘有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