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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南方水乡的风情并没有因此而舒服。
作为南方著名河防要塞,江阴码头拥堵异常,乃是商号船只云集所造成。
来自昆山的海军船只迟迟不能靠岸“入关”。
江阴县周家市,一座景致优美依山傍水的庄园内,周老爷正在后园看着雨景发呆,少倾后回神,把昆山县主簿陈实快马送来的信烧了。
又喃喃自语:“风暴像是来了,他们还真敢倾巢而出、大队人马来犯,真个不把这常州的王法放在眼里了……”
周家乃是此地显贵大族,所谓的周家庄直接就等于六分之一江阴县。
现已年过五十的周老爷前年从家督位置上退了下来,很少管事。主要就是寄情于花木草石,原本和朱家一起搞这很好的营生,送进京去,鉴于皇帝喜欢这些,很有赚头。但因张子文横空出世,现在没人做这些生意了。
好在儿子们很争气,大儿子周恒代表老爷打理家族,早已算是江阴头面人物,达上了和枢密院群牧司的关系,承包了牛场,畜牧方面有心得,赚头非常大。一言九鼎,一呼百应。
二儿子周智前些年为江阴县主簿,后来京城太学镀金,去年开始正式执掌江阴,依托和水军的关系威望日高,声势越来越大。
总体上周家不算什么顶级权贵,但就这地区来说,已经算是头面豪强,基本上没有什么是周家一句话不能解决的。哪怕是所谓的扛把子朱家,在这个地区的事宜,也有许多需要和周家合作共赢。
但是现在,眼看日渐成熟的儿子们却像是惹了一些事……
“昆山的陈实大人来信,说张子文来势汹汹,另外这场持续连绵的雨不是好兆头,雨多必成海,他们是海军,最终能成灾。”
周老爷喃喃自语着。
迟疑少倾后招来心腹道:“传话河岸,尽量不让他们的船进港。另外派人往州衙送信。”
“是,老爷。”
……
“不好,大魔王挤进来了!”
海军预备役的加塞技术还是很不错的,硬是从繁忙的河道中挤了进来,导致了码头上知道他们要来的有心人奔跑通告。
至于为什么张子文多了这么一外号,就没人知道了。
“嘿,这些苏州孙子还真是一点不客气,挤到就算他们的啊,都不知道排队?”
“算了算了,没见他们人又多刀又长,不下货只下人倒也快,等等就过去了。”
在雨中挤得人仰马翻的商号和帮派们纷纷大骂,要是打得过肯定就群殴了,但目测怕是打不过,便也有了许多英雄气短的认怂言论。
踏板放下。
披着雨披、戴着斗笠的张子文和许志先联席走了上踏板,首先就体会到了极重的阴湿气、以及码头上脏乱差的景象。
下岸后没等出去,见前方来了一队像是官架的人群,就此闲杂人员被驱散靠边。
带队的是个年轻官员,脸上情绪夹杂着少许冷漠和骄傲。
他分别注视了张子文和许志先少倾后,微微拱手道:“本官江阴县周智,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江阴,也没公文来往知会一声,是个什么道理?”
同在这地区,周家的传说听过不少的,事实上当时海军最困难的时候就是这龟儿子下黑手,从这边驱赶了不少低端人群过去让海军兜着。
张子文根本没兴趣认识他,打算走,“走开,我身为皇帝的子民在大宋境内行走还要知会你?”
周智觉得很不可思议,会在这地方听到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话,于是沉着脸换了个方位拦住张子文的去路,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许志先这人戾气不重还讲点礼节,急忙隔在两人中间寒暄两句。
老许是真的很无语,也不知世道怎么了,这些铁头娃居然只一照面就能轻易的把仇恨拉满?
同时,许志先的尿性也是很靠不住的,这都还没有黄汤下肚呢,和江阴县寒暄过程中就说漏嘴,说是来“公干的”。
“公干?”
周智对许志先有些笑脸,却是一边下套一边围观的样子,“许大人远来辛苦,什么样的案子值得于这样的雨天、带这么多人跑这么远?其实要办事不用这么麻烦,走程序来个公文说一下,我把人给捆起来送去,不就结了?”
老许顿时立场不怎么坚定的样子在迟疑,神色古怪了起来。
张子文凑近道:“你不会真信他吧?”
老许有些尴尬的低声道:“他毕竟是官啊,毕竟是他的地盘,咱们消息泄露了,蛮干不怎么好。”
“说的你不是官一样。”张子文道,“泄露就泄露了,既然是这么多人办事,从开始我就没打算保密。就是要蛮干,要让所有人公开知道,大魔王来踢场子了。”
“你……”许志先有些气不上来。
周智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又笑道:“两位大人似乎意见不统一?怎么你们是来旅游还是公干这也要商量?”
最终许志先总不能把张子文卖了,只能怀着尴尬的表情:“是来旅游的,旅游,不是公干。”
周智又看着张子文,“听说海军现在有铜矿在手,盈利很可观,难怪小张大人有钱搞福利,组织这么多人游山玩水的,花费不少吧?”
许志先中计了,抬手捂着脸。
老许很确认周智这是瑟加显摆。说白了昆山以及海军哪怕到了现在,也仍旧算是挣辛苦钱。而周家是真正的财大气粗。
加之江阴地位特殊是河防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