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道:“你真以为读过两年书,有个读书人身份就能获得公正待遇,能和我一起站在大堂上打官司?”
张子文又摇头,“我没这打算。我知道你在等知府大人,等我拉他仇恨。其实不瞒你说,我也在等着他来,打算连他的耳光也一起抽,你信不信,我抽了他后,这里的全部问题就解决了……”
“谁戾气这么重,扬言要抽本府!”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留守相公!留守相公……”纷纷低头见礼。
吴昊戏谑的笑了起来。而刘耀文则表情完全凝固,显然非常害怕知府大人,素知知府相公脾气火爆又冲动,这下怕是在场的人都要被牵连。
帘子掀开,一个身形高大,三缕长须的国字脸中年文士走了进来,然后一脸怒意的看着张子文。
至此全部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张子文觉得稳了,抽这货一下,镇住他们所有人后,这事基本就算解决了。
之所以没立即出手是有点被财迷心窍,因为贫穷,张子文现在另一个老毛病也发了,想在出手前和这位女版王思葱谈谈价格,看有没可能为皇家海军捞取到一笔绩效,最不至也要她承诺,将来为海军平价供应一些航海病方面的药材。
却是思维还没停,就被这火爆的国字脸文士揪住了耳朵,妈的险些没忍住失声喊疼。
“你个败家子!”
原本打算反击了,却感觉这有点长辈教训晚辈的节奏?
“疼!放开!”
张子文只得暂时不反击,叫喊起来。
“喔,知道疼啊。你这蠢小子不是扬言要抽你老舅耳光吗,来啊。你看老夫是不是会把你这混球捆你父亲面前去?”
这尼玛是我舅!
到此张子文嘚瑟心态全失,有点想跑路了。
至于其他人,暂时都没什么思维,全都在发愣,感觉信息量偏大的节奏。
刘耀文吓的魂不附体,不知道该怎么圆这场面。
吴昊也头皮发麻,觉得哪怕移动一下都是尴尬的,有个地缝钻进去仍旧也不妥,感觉最好变成空气才行。
既然是自己人,徐宁嘚瑟的一逼,把他们每人都顺着看了一遍后,这才走过去凑近低声道:“好教留守相公知晓,公子如今已不是以前光景,已被皇帝钦点出任官职,现在是提举皇家海事局,要不……您还是不要当众揪着他耳朵,拖回去没人的时候再行事,像是要方便些。”
张从正最是要面子,又脾气火爆,是真想教训这败家子的,不过一听他已经出来做官了,那肯定要些脸,这才逐步松开了手,又指着鼻子道:“你不许跑。”
现在,张从正也这才有心思关注这里的怪异局面,分别把他们每人都看了一下,最终看向吴昊淡淡的问:“什么事啊,弄的吵吵闹闹,需要本府来调解?”
事到如今感觉说什么都多余,彷徨不知如何开口。
知府大人的脾气先不说,最要命的,现在吴昊当然知道张子文是谁了,这可是让当朝蔡相公都无比头疼的人物,张康国相爷的嫡子,才尼玛在京里整倒了天大的一大群人。
被他抽像是也真的不丢脸,不可一世的京畿房大佬,蔡京的亲家,不就被这货几次当众殴打还整倒了?
“下官……下官……”
吴昊只能使自己勉力保持镇静,却仍旧组织不出适合的语言。
张从正并非一味的冲动,现在虽然不知道细节,却大抵知道这里存在不少的幺蛾子和冲突,应天府的形势复杂,乃是许多财团、官僚纠结的根深之地,初来乍到上任不久,不明情况下,张从正不想当众太薄属下脸面。
而且考虑到这个著名败家子的尿性,又有华贵的漂亮女人在场,也很可能是张子文这龟儿子存在错误。
张从正真可没什么兴趣卷入侄儿的财色事件中,迟疑顷刻,便只淡淡的道:“都散了吧,你们都时间很多吗?”
这像是连转圜的机会都不给,但刘耀文和吴昊也不方便说什么,最终只得躬身:“留守相公安好,卑职等告退。”
他们走还是不走张从正也不关心,又看了李晓兰一眼,最后指着张子文的鼻子道:“你跟老夫走。”
就此无法在李晓兰面前嘚瑟,甚至没机会和这女富豪讲条件,被强制请去喝茶了……
这意外事件持续让许多人身在冰窖一般,酒楼的场面没有散,持续的沉默。
李晓兰始终在发呆,不知道张子文什么目的。更不知道经历了这个场面后,应天府事件会怎么演变?
其实刘耀文和吴昊想的和她差不多,也完全两眼一抹黑。那纨绔子弟明显怀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潜伏在这女肥羊身边,而这场冲突怎么说呢……可大可小,实在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
现在,至少吴昊已经不敢盯着李晓兰的身材打量了,又考虑到一开口必然掉面子,几乎无话可说,气头上也不是谈事的好时候,还是等等看留守司那边有什么动静在决定,想定,吴昊低调的拱手之后,什么也不说的离开了。
唯独留下刘耀文最尴尬,有点没脸和她说话,却也不好意思追着吴昊的脚步去,感觉里外不是人。
最终,刘耀文走过来试图和李晓兰转圜两句。
“滚。”
李晓兰冷哼了一声。
“你……”
刘耀文却是也说不不出“你敢对我不敬”的话来,有些无地自容,一跺脚掩面而去。
接下李晓兰静静的坐着,